1942 年，一个日本人，为了掩护抗联转移，一个人打死了 20 多个日军。日军气疯了，把他的头砍下来，尸体还被剁成十几块。 当时，抗联战士姜殿元攥着半块冻硬的树皮饼赶路。突然，身后响起一阵乱枪。他回头看，50 米外的山坳里，有个佝偻的人正靠着白桦树开枪。 “老八号！” 姜殿元喊出声。被叫做 “老八号” 的战士，正一枪一个放倒追来的日本兵，枪法准得很。 可他动作慢，换个地方开枪，都得扶着树喘半天。三天前，他因为饿肚子，脱肛的毛病犯了，到现在还没好。 这个在雪地里拼力阻击日军的 “老八号”，正是后来被日军残忍杀害的日本人 —— 福健一夫。他的故事，要从四年前说起。 1938 年 6 月 24 日，杨靖宇带着队伍打通化土口子隧道工地。日本东亚土木株式会社的小工头福健一夫，正缩在工棚角落。他满身煤灰，看着抗联战士冲进来，吓得直哆嗦。 “别杀我！” 福健一夫赶紧举手。抗联战士没开枪，还把他手腕上的绳子割断了。原来，他偷偷帮中国劳工的事，工人堆里早就传开了。 杨靖宇亲自问他：“你为啥帮我们？” 福健一夫盯着自己磨破的工靴说：“我爹在广岛开面馆，总说‘别踩蚂蚁’。可在这儿，日本人对中国人，还不如对蚂蚁。” 杨靖宇没说话，递给他一碗高粱米粥：“留还是走，你自己定。” 福健一夫捧着碗，感觉到热乎气，“扑通” 跪下了：“让我跟着你们，我想赎罪。” 就这么着，他成了抗联的人。 加入抗联后，福健一夫有了个新代号 ——“老八号”。但这个代号背后，是他在质疑与歧视中艰难站稳脚跟的过程。 刚进抗联那会儿，福健一夫受了不少气。机枪连的战士鄙视道：“小鬼子还没杀够人？” 还有人往他干粮袋里塞癞蛤蟆。 福健一夫没吭声，就靠干活说话。1939 年 3 月，夜里打木箕河木场，他第一个冲上去剪铁丝网。 对着炮楼里的伪警察，用日语喊：“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伪警察队长还想顽抗，福健一夫顶着枪子冲上去，一枪托把那人脑袋开了瓢。 “这鬼子比咱汉子都狠！” 王二虎第一次对他笑了。打完仗清点，福健一夫一个人缴了 3 支步枪、1 挺歪把子机枪。杨靖宇在总结会上拍着他肩膀说：“老八号不是外人，是咱亲兄弟。” 日子长了，战士们发现这日本老兵有本事。他看树皮纹理就知道哪是北，用松针煮水能治冻伤，还能学日本军官说话。有回突围，他装成日本少佐跟巡逻队搭话，真把人骗过去了。 时间到了 1942 年，东北的抗日形势愈发严峻。这一年深秋，老八号迎来了他生命中最后一场战斗。 当时，抗联警卫旅在东宁县二道沟被日本兵围住了。福健一夫所在的一连负责断后。他脱肛的毛病犯得厉害，走一步疼得直冒汗。 “我留下。” 福健一夫拉住要背他的姜殿元，“你们快走，我能拖住他们。” 不等别人说话，他抓了两支步枪、一捆手榴弹，朝反方向爬过去。 日本兵很快发现了这个单打独斗的人。中队长佐藤举着望远镜冷笑：“抓着这个叛徒，我亲手割他耳朵！” 可没一会儿，他笑不出来了。 福健一夫借着地形，换着地方开枪，每颗子弹都能打中日本兵。“八嘎！他是神枪手？” 佐藤看着倒下的 23 个兵，气得把指挥刀砍进树干里。 等佐藤带人冲到福健一夫躲的石头后面，只看见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这日本人右手还保持着开枪的姿势，左手攥着半张照片，上面是他日本的爹妈和妹妹。 日本兵从福健一夫身上搜出抗联证件，佐藤的脸一下子扭成一团。他拔出军刀，一刀砍下福健一夫的头：“把尸体剁了，挂村口示众！” 战士们找到福健一夫的时候，雪地里只有碎肉块，头被钉在树上。那双眼睛还睁着。 “老八号，咱带你回家。” 姜殿元含着泪收捡碎肉。火化的时候，从他贴身口袋里摸出个笔记本。 上面用日文歪歪扭扭写着：“我死了，就把骨灰撒进松花江。让水带回去，告诉俺娘，她儿子没干坏事。” 后来，抗联的人总说起老八号。说他一个日本人，却为中国人的事拼了命。说他枪打得准，心更亮堂。 现在的人说起那段历史，总说抗联多不容易。可很少有人知道，队伍里还有这么个特殊的战士。他叫福健一夫，是个日本人，却把命留在了中国的抗日战场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