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5年3月24日,镇南关之战,冯子材3万清军对战2000法军,再加上洋枪洋炮加持,赢了实际上也合理。但是难能可贵的是,冯子材在击退法军之后竟然主动追击,使战果继续扩大。
在1885年初的广西边境其实就已经濒临崩溃。
法军凭借现代炮兵战术和电报调度系统,仅用两千兵力便横扫清军数万守军。
这就是装备上的降维打击,不是人数可以弥补的。
广西巡抚潘鼎新弃城而逃,法军兵不血刃占领战略要地,缴获清军粮秣军械无数。
湘军苏元春、淮军王孝祺、楚军王德榜各部互不统属,绿营与黑旗军更因派系隔阂几近火并。
那时候法军配备后膛连发枪和野战炮,而清军主力仍持土造抬枪,仅三成士兵装备洋枪,炮弹补给不足法军十分之一。
当法军炸毁镇南关城墙,在废墟插上“广西门户不复存在”的木牌时,清廷急调罢官归田的冯子材出山。
冯子材乃是晚清著名的抗法名将和民族英雄,其一生以忠诚、勇敢和凝聚力著称。
尔这位年近古稀的老将仅用15天在钦州募兵18营,自铸八百柄大刀编成敢死队,又发明陶罐火药“先锋煲”,率子弟兵星夜驰援前线。
而冯子材的战场嗅觉在关前隘发挥到极致。
在这处宽仅二里的峡谷被东西高山夹峙,他命人筑死亡长墙,三日夯成三里土石墙,高七尺宽四尺,墙顶设栅门供反突击,墙外掘四尺深壕布上千梅花坑。
之后锁死火力盲区,东岭小青山、西岭凤尾山架设劈山炮,油隘要道埋伏王德榜部断敌补给,形成“关门打狗”之势。
最后就是心理战破敌,令边境壮民砍竹削尖插遍山野,远望如万千枪管,这让法军侦察误判清军兵力翻倍。
3月21日,冯子材亲率夜袭文渊州,焚毁法军三座弹药库。
但是他的做法激怒法军统帅尼格里,这也就让他们被冲昏了头脑。
还未等援军到齐便仓促进攻,彻底打乱作战计划。
3月24日决战日,自然与人为的变数彻底改写战局。
当法军黎明发起冲锋时,浓雾使野战炮仰角测算全数失效,炮弹多飞越清军阵地。
之后赫宾格中校率千人迂回部队因大雾迷路六小时,错失夹击战机。
当法军刺刀阵逼近长墙时,冯子材率二子及蒙大敢死队跃墙冲锋,苗裔壮士以钩镰枪专砍法军小腿,将近代战争拉回冷兵器修罗场。
一直打到,给法军弹药都干告没了。
此时尼格里见浓雾中影影绰绰似有援军但其实是清军后方民夫运粮队,于是他误判遭合围,仓皇下令撤退。
这场战斗法军遗尸287具,伤者中弹多在后背,溃逃时自相践踏的明证。
而冯子材的追击打出战争史上罕见奇观。
3月26日克文渊时,清军阵前推出百门裹红布土炮但其实就是刷了漆的树干,以此混淆视听吓唬他们,没想到法军误认新式武器结果集体弃守。
到了3月28日再谅山城外,尼格里亲赴前线督战,被流弹击穿肺部。
临时指挥赫宾格中校竟误判清军有“五万伏兵”,焚毁军需南逃150里。
当败讯4月1日传至巴黎,股市单日暴跌5%,茹费理内阁在“蟊贼误国”的怒吼中倒台,殖民部长引咎自杀。
在这之后清军顺势收复船头、谷松等要地,越南义军闻讯截杀法军运输队,北圻战场彻底逆转。
然而正当冯子材筹备光复河内时,清廷连发十二道金牌勒令班师。
因为英国担心法败损其在华利益,授意海关总税务司赫德操纵谈判,金登干在巴黎私签停战协定。
李鸿章想的是既然谅山已复,当借胜威缔和约”,但是慈禧恐“民变兵连”允准撤军。
1885年6月《中法新约》画押,越南宗主权换法国撤出台澎,左宗棠怒斥,十个法将不如一个李鸿章坏事!
更荒诞的是,法军战后统计阵亡仅329人,而清军为争夺一具法军尸体常伤亡数十,捷报背后是十比一的命价。
今日友谊关城墙弹痕早已风化,唯冯子材亲植木棉仍年年绽血红色。
1885年春天那场浓雾,既掩去法国殖民野心的溃败,也裹挟着一个古老帝国最后的铁血尊严,沉入历史迷障之中。
再厉害的通天代也带不动一个软弱帝王的心,没有他们大清早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