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凌晨,我和妈妈睡在同一张床上。我睡得很香,突然觉得床在轻轻摇晃。我模模糊糊地

小情聊社会 2025-08-11 21:54:23
那天凌晨,我和妈妈睡在同一张床上。我睡得很香,突然觉得床在轻轻摇晃。我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我一开始以为我在做梦,但摇晃的感觉越来越清晰。我揉揉眼睛,环顾四周,却发现一切都是真实的。 窗帘缝隙里漏进的月光在地板上晃成碎银,衣柜门随着震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妈妈的呼吸声突然停了,黑暗中她的胳膊猛地收紧,把我往怀里带了带。“醒了?”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异常镇定,“别慌,可能是地震。” 我刚想开口,摇晃突然变得剧烈起来。墙上的相框“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台灯倒向床头柜,暖黄色的光在天花板上疯狂扭动。妈妈瞬间掀开被子,拽着我的手往门口冲。穿过客厅时,我看见她反手抓过玄关柜上的应急包——那是去年社区组织防灾演练时,她非要买回家的蓝色帆布包,当时我还笑她小题大做。 楼道里已经挤满了人,脚步声、孩子的哭声、老人的咳嗽声混在一起。妈妈紧紧攥着我的手腕,掌心的汗濡湿了我的皮肤。她一边护着我往楼下挪,一边回头喊着对门的张奶奶:“张阿姨,慢点走,我扶您!”黑暗中,她的声音像一根定海神针,原本慌乱的人群似乎都安静了些。 跑到小区空地上时,夜风带着凉意扑在脸上。我才发现妈妈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衣,脚上趿着一只拖鞋,另一只不知掉在了哪里。她把应急包打开,先摸出毯子裹在我身上,又拿出手电筒往人群里照:“谁家有老人小孩需要帮忙?这里有急救包。” 天边慢慢泛起鱼肚白,震动渐渐平息。社区网格员举着大喇叭来回走:“大家别担心,监测显示是余震,问题不大。家里检查完安全再回去。”妈妈这才松了口气,蹲下来帮我理了理乱掉的头发。我这时才注意到,她的膝盖上蹭破了一大块皮,渗着血珠。 “你流血了!”我拽着她的衣角喊。她却笑着把裤腿往下拉了拉:“没事,刚才跑太快蹭到台阶了。比起这个,你看那边。”顺着她指的方向,我看见几位穿红马甲的志愿者正搬来一箱箱矿泉水,还有人支起折叠桌登记各家需求。张奶奶的儿子从单位赶回来,手里拎着热腾腾的包子,分给周围的邻居。 回家的路上,楼道里一片狼藉,却有人已经开始清扫碎玻璃。妈妈打开家门,先检查了水电煤气,又捡起地上的相框——那是我十岁生日时和她的合影,玻璃碎了,照片却完好无损。“你看,再乱也有完好的东西。”她把照片小心地抽出来,用抹布擦了擦,“就像人遇到事,看着慌,其实总有办法。” 那天上午,我跟着妈妈帮对门张奶奶收拾摔碎的花瓶,听她说起当年汶川地震时,她作为护士在灾区救援的日子。“那会儿余震不断,大家反而更团结,陌生人之间递瓶水、让个座,都觉得心里暖。”她一边擦着柜子上的灰,一边说,“人这一辈子,谁没遇见过几次‘摇晃’?怕的不是晃,是慌了神,忘了身边还有人能搭把手。” 下午社区组织排查安全隐患,妈妈拉着我一起去帮忙。看着叔叔阿姨们爬上爬下检查线路,听着邻居们互相叮嘱“晚上锁好门窗”“记得给手机充电”,我突然明白,所谓安全感,从来不是天塌下来有人扛,而是知道天塌下来时,身边有一群人会一起扛。 夜幕降临时,我和妈妈又躺在了那张床上。窗外的星星比往常亮,远处传来邻居家的笑声。妈妈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小时候那样哼着不成调的歌谣。“其实刚才我也怕。”她忽然说,“但一想到你在身边,就觉得不能慌。” 我往她怀里靠了靠,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下午帮着清理伤口时沾到的。原来勇敢从来不是不害怕,而是即使腿在抖,也要把身边的人护好;是明知前路有碎玻璃,也要踩着疼往前挪;是灾难过后,先想着给别人递一块创可贴。 那晚的摇晃早已平息,但有些东西却在心里扎了根。就像应急包里的手电筒,平时放在角落积灰,危急时刻却能照亮一片;就像邻居递来的热包子,寻常味道里藏着最实在的温暖;就像妈妈蹭破的膝盖,疼是真的,护住我的决心也是真的。 后来每次路过社区的应急物资储备点,我都会多看几眼。那些整齐码放的水和面包,那些挂在墙上的防灾地图,都在悄悄说着:生活或许总有意外,但爱和勇气,永远是最好的应急预案。而我们每个人,既是被保护的人,也可以是伸手护着别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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