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黄新廷带队伏击日军，眼看日军就要进入伏击圈时，忽然有人开了一枪，黄新廷大惊失色，急问：刚才是谁乱开枪？ 话音刚落，侦察兵压低声音报告：“团长，是鬼子在放冷枪试探！” 黄新廷眉头没松，反而拧得更紧了。他那会儿30岁不到，可肩膀上扛的担子不轻——716团是120师的主力，从雁门关伏击战打出来的威名，全靠一场场硬仗拼的。这趟伏击，他前一晚就没合眼，拿着地图在土坯房里蹲到后半夜，连伙夫送来的玉米糊糊都凉透了。 黄新廷腮帮子咬得铁硬，望远镜里看得真真儿的——带头的日军军官猫腰缩到卡车后头，耳朵竖得像野兔子，分明是起疑了。他娘的，这帮鬼子挨了两年揍，早不是当初横冲直撞的傻狍子，冀中平原的伏击战越打越精。河间城抢粮食那回，一个新兵蛋子沉不住气喊了声“为啥不打”，差点让四十个鬼子反咬一口，亏得屋顶旱井里的老兵油子手快，硬把煮熟的鸭子摁回锅里。 土崖下的马蹄声又响了，嗒、嗒、嗒，敲得人心口发慌。最后一辆卡车的车头刚挤进河套窄道，黄新廷拳头砸地像擂鼓！土崖顶的机枪突突冒火舌，手榴弹砸进车厢炸出满地红瓤西瓜——是鬼子运往前线的弹药粮草。 枪炮声里卷着东洋话的鬼哭狼嚎，先前放冷枪的鬼子缩在轮胎旁哆嗦，被揪出来时裤裆湿了一片。俘虏交代：小队长让他“试试水”，没成想试出阎王殿。 仗打完，炊事班掀开锅盖，那碗凉透的玉米糊糊还搁在团部土炕上。黄新廷捏着缴获的日军步枪，指尖蹭过枪管烤蓝，突然笑出声：“鬼子再精，算不过咱的地盘！”他想起贺龙骂他“胆肥得能榨油”，可滑石片那夜顶着违令的风险全歼蚋野大队，不正是靠这股子疯劲儿？七百条命祭了高洪口乡亲，刀尖滴血时才懂：有些仗不为命令，为的是脊梁骨不折。 冀中的风卷着火药味扫过河套，玉米糊早结了冰碴子。活下来的老兵后来都说：团长那晚没吃的不是饭，是拿命给鬼子煨的一锅断头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