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柴油味的青春[奋斗] 当我第一次把红绳系在风骏 5 的手刹上时，指腹还残留着柴油发动机特有的金属凉意。2015 年立夏刚过，家里的果园里飘着洋槐花香气，我就蹲在崭新的白色皮卡旁，用指甲抠掉车门上的价签 ——7.18 万，2.8T 柴油大双两驱精英型，比闺蜜推荐的甲壳虫足足多出三个苹果箱的装载空间。 “姑娘家开皮卡？” 卖车师傅递来临时牌照时忍不住笑，“这 6 速手动挡，比你爸那拖拉机难伺候。” 我没接话，只是摸着中控台的纹路傻笑。 我知道这辆车的每一处细节：U 型中网藏着刚够塞进手机的缝隙，双筒水晶大灯在夜间能照见路边觅食的刺猬，最关键是货箱里的纵向凹槽，正好卡住家里果园的标准尺寸纸箱。父亲站在一旁抽烟，烟卷烧到过滤嘴才说：“下个月解禁皮卡进城，正好送果子去市里。” 七月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我裹着雨衣在高速服务区检查篷布，雨水顺着风骏 5 的整体式保险杠往下淌，26.5° 的接近角让车头像蓄势的公牛，在积水里稳稳当当。货箱里三十箱嘎啦果正散发着甜香，我摸着内壁的防滑涂层，想起出发前母亲往包里塞的塑料袋 ——“柴油车爬坡要降挡，听发动机叫唤就对了”。收音机里在放《小苹果》，鼓点和雨刷器的节奏奇妙地合拍，我也跟着哼起来，忽然发现副驾储物格里的平安符被震得叮当响。 第一次进城送货时，我特意洗了车。风骏 5 停在超市后门，镀铬装饰条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路过的阿姨绕着车转了两圈：“这皮卡真俊，比面包能装还不颠。” 我打开车门展示内饰，指着方向盘上的音响控制键得意地说：“还是环保材料，没味儿。” 其实我没说的是，座椅套是自己缝的棉布套，仪表盘上粘满了果园的贴纸，最显眼的是那个显示四驱状态的小图标，虽然很少用到，却总让我觉得心里踏实。 深秋的周末，我把货箱铺上防潮垫，支起父亲做的木架子，成了移动摄影展。我用攒下的钱买了相机，风骏 5 的后斗就是最好的工作台。有次在太行山采风，我遇到塌方路段，多亏皮卡的高底盘才没被困住。傍晚在山顶整理照片，把座椅放倒，透过天窗看星星，柴油发动机冷却时的滴答声像在数数。忽然收到编辑的短信：“苹果丰收的照片刊用了。” 我激动得在车厢里蹦起来，头撞到车顶的隔音棉，闷响里混着远处村庄的狗吠。 冬至那天，父亲第一次坐我的车去县城赶集。老人家摸着车门上的电动窗按钮，半天说不出话。路过当年反对我买车的二伯家，我特意降下车窗，货箱里装满给亲戚的苹果，用绳子捆得整整齐齐 —— 那是风骏 5 标配的外绳钩，我现在闭着眼都能摸到。二伯站在门口抽烟，看着他们的车消失在拐角，烟灰掉了满襟。 春节前最后一次送货，高速上飘起雪花。我打开暖风，仪表盘显示室外温度 - 5℃。想起提车时师傅说的话：“GW2.8TC 发动机低温好启动，博世高压共轨不是盖的。” 果然柴油车在雪地里格外稳健，ABS+EBD 系统让刹车时的点头幅度很小，就像老黄牛稳稳地停下脚步。收音机里在报新闻：“长城皮卡连续 18 年销量冠军，2015 年销量近十万辆。” 年后开春，我在车斗里装了满满一车树苗。去山区支教的路上，我遇到泥泞路段，果断挂入低速四驱。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里，我听见后排传来孩子们的笑声。这些孩子从来没见过女司机开皮卡，更不知道这辆车的货箱里藏着多少故事：有我熬夜改稿的笔记本，有卖苹果攒下的第一笔稿费，还有那个被柴油味浸得发硬的红绳平安符。 第三年夏天，我换了辆 SUV。交车那天，最后一次坐在风骏 5 的驾驶座上，阳光透过布满划痕的挡风玻璃照进来，在仪表盘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里程表停在 86521 公里，正好是从家乡到县城的距离乘以五十。我在储物格里摸到个硬东西，是半颗晒干的苹果核，上面还留着牙印。 卖车的小伙子围着皮卡打转：“姐，这风骏 5 保养得真好，柴油发动机还没怎么渗油。” 我没说话，只是把红绳解下来系在手腕上。 远处果园飘来熟悉的香气，忽然想起 2015 年那个午后，自己蹲在新车旁系平安符时，父亲说的那句话：“车和人一样，得实在，才能走远路。” 发动汽车的瞬间，柴油发动机特有的轰鸣还是让我红了眼眶。后视镜里，白色的皮卡越来越小，像个倔强的标点符号，停在我青春的末尾。而手腕上的红绳随风飘动，带着三年来积攒的柴油味、苹果香，还有那些在风雨里闪闪发光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