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年9月，董卓召集百官，当众提出废黜皇帝刘辩。官员们吓得发抖，只有袁绍猛地站起，拔剑与董卓对峙。 剑刃寒光打破沉默。董卓按剑吼道：“谁敢阻拦，军法处置！” 吼声还没停，百官袍角仍在抖，袁绍走出队列，玄色官服蹭过金砖，说：“天下是汉高祖的，不是你能私吞的！” 话音刚落，他拔剑出鞘，剑刃映出满殿人的惶恐。 两人怒目相对。这事虽发生在洛阳，却捅破了东汉末年的权力迷局。没人想到，四个月前，董卓还只是驻守夕阳亭的地方军阀。 倒回 189 年四月，汉灵帝在南宫嘉德殿去世，留下十四岁的刘辩和九岁的刘协。皇帝刚死，外戚和宦官就开始争权。 大将军何进手握兵权，却听了袁绍的建议，召外地兵马入京，想逼何太后让步。驻守河东观望局势的董卓，立刻带三千西凉铁骑连夜赶来。 可董卓到洛阳城外时，局势已失控：何进被十常侍杀死，袁绍兄弟入宫杀了两千名宦官，少帝和陈留王被宦官带往北邙山。 这变故让董卓抢先 “救驾”，拿到了关键筹码。但他清楚，三千人镇不住上万禁军，就设下圈套：每隔四五天，让部队夜里出城、清晨返回，假装援军不断赶来。 更关键的是，他的弟弟董旻早就在城内接应，挑唆何进的旧部杀了何苗，还收编了一万多部属。没几天，董卓就掌控了洛阳的兵权。 之后，他用重金收买吕布，让吕布杀了丁原，吞并了并州军。等他罢免司空刘弘、自己接任时，朝堂上没人敢反对，可他的野心远不止当三公。 不久，董卓又在崇德殿问：“皇帝软弱，我想学伊尹、霍光的做法，立陈留王为帝，你们觉得怎样？” 这话让死寂的朝堂顿时大乱。 自汉武帝之后，除了霍光，从没有权臣敢废立皇帝。百官低着头，盯着身前的笏板，连呼吸都放轻 —— 他们见过丁原的死，也知道殿外士兵正按刀待命。 董卓眼里露出凶光，提起霍光的旧事施压。就在这窒息的沉默中，袁绍站了出来。他背后的汝南袁氏，四代有五人担任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袁安卧雪” 的硬气刻在家族骨子里，当年袁安敢弹劾权贵。如今袁绍也不示弱，说：“皇帝是嫡子，没犯过错，凭什么废他？” 这话戳中董卓的痛处，他按剑上前，唾沫溅到袁绍脸上，骂道：“小子敢反抗！天下事我说了算！” 殿外的卫兵拔刀出鞘，铠甲碰撞声刺耳。 袁绍却不怕，横剑对着董卓的咽喉，说：“你的剑锋利，我的剑也不差！” 百官吓得躲到柱子后，怕被误伤。 僵持间，袁绍看见殿外西凉兵众多，知道硬拼不行。他收剑拱手，转身就走。董卓气得发抖，却不敢拦 —— 杀袁绍就等于得罪全天下的士族。 袁绍没敢回家，换上粗布衣服，带亲信沿邙山小路往东逃。他不敢走大路，也不敢住官驿，饿了啃干粮，渴了喝山泉，逃出虎牢关看到晨光，才敢喘气。 董卓气得下令悬赏抓袁绍，却被周毖、伍琼劝住：不如安抚袁家。很快，袁绍被任命为勃海太守，封邟乡侯，可这任命成了讨董檄文的引子。 袁绍到勃海后，立刻发布檄文，“董卓废帝叛逆” 的消息传遍各州郡，诸侯纷纷响应。190 年正月，袁术、韩馥等十一路诸侯在酸枣会盟。 选人参拜宣誓时，诸侯互相推让，最后广陵功曹臧洪站出来，歃血发誓：“违背盟约的人，死无全尸、断子绝孙！” 盟誓的话虽激昂，诸侯却各怀鬼胎。袁绍虽被推为盟主，联军却按兵不动，只有曹操、孙坚主动出击，最终因兵力不足战败。 董卓放火烧了洛阳，带汉献帝迁都长安，讨董联盟彻底解散。诸侯不再掩饰野心，兖州刺史刘岱杀了东郡太守桥瑁；袁绍则夺取了冀州、青州、幽州、并州，成为当时最强的割据势力。 迁到长安的董卓更专横，自封太师，在郿坞囤积够吃三十年的粮草和大量金银，出门的排场堪比皇帝。192 年四月，司徒王允联合对董卓不满的吕布，在宫门内杀了董卓。 董卓的尸体被扔到街头，长安百姓卖掉珠宝买酒庆祝。这个权臣最后被点了天灯，油脂流了一地。 袁绍在崇德殿拔出的剑，没能保住汉室江山，却拉开了乱世的序幕。这场权力争斗里没有赢家，只有垮掉的王朝和流浪的百姓，成了最沉重的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