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一家养老院的走廊里，88 岁的张大爷坐在轮椅上，枯瘦的手紧紧攥着扶手，看着窗外的落叶发呆。护工递来的午饭放在旁边的小桌上，温热的粥和青菜他没动几口，嘴里反复念叨着 “不习惯”，谁能想到，这对每月有 12000 元养老金的老两口，会被独生女儿送到养老院，如今连睡个安稳觉、吃口顺心饭都成了难事。 张大爷和老伴以前住在老城区的单元楼里，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干净，阳台还种着老伴喜欢的月季。老两口身体不算太差，张大爷腿不好需要轮椅，但日常起居能自己打理，老伴每天早上还会推着他去楼下公园散步，和老邻居聊聊天。他们每月的养老金加起来有 12000 元，足够日常开销，甚至还能攒下些钱，原本以为会在自己家里安度晚年。 变化是从半年前开始的。独生女儿在外地工作，之前每个月会回来一次，后来因为工作忙，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有一次女儿回来，看到老两口家里堆了些没收拾的杂物，又听说张大爷前几天差点在卫生间滑倒，就提出要送他们去养老院，说那里有专业护工照顾，自己也能放心。 老两口一开始不同意，说在家里住惯了，去陌生地方不自在。可女儿反复劝说，说养老院环境好、有人陪，还列举了好几个 “好处”，最后老两口架不住女儿软磨硬泡，还是点头同意了。收拾行李的时候，老伴把阳台上的月季移栽到了邻居家，嘴里念叨着 “等以后回来还能看看”，张大爷坐在旁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刚到养老院的头几天，老两口还试着适应。可没过多久，问题就来了。养老院的作息很固定，早上六点半就要起床，晚上八点半必须熄灯，张大爷习惯了晚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食堂的饭菜口味偏淡，老伴吃不惯，想让护工帮忙热口粥，护工总说 “等会儿”，有时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 更让他们难受的是 “不自由”。想下楼散步，需要提前跟护工说，有时候护工忙不过来，就只能在房间里待着；想给老邻居打个电话，手机放在抽屉里，需要找护工拿钥匙才能打开。有一次老伴想给女儿打电话说想回家，女儿却在电话里说 “再适应适应，过阵子我来看你们”，没等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现在的老两口，每天最盼的就是女儿来，可女儿来了也只是坐一会儿就走，每次提起想回家，女儿都以 “再等等” 搪塞。张大爷坐在轮椅上，看着养老院里来来往往的护工和老人，总想起以前在家里的日子 —— 早上能慢慢悠悠地吃早饭，傍晚能在阳台看日落，晚上能和老伴一起看看电视。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养老金银行卡，以前觉得这钱能让日子过得踏实，现在却觉得，再多的钱，也换不回家里的自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