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一名苏联宇航员刚进入太空时，苏联解体了。他被迫留在太空中长达311天。等他终于回到地球时，却发生了更加悲惨的事情…… 34年前的5月18日，33岁的谢尔盖穿着绣着“CCCP”字样的航天服，搭乘联盟TM-12号飞船冲上太空。当时他满心想的是完成5个月的任务，再捧着“苏联英雄”的勋章回家，压根没察觉地面上的国家早已暗流涌动。 等他在和平号空间站忙到8月，怪事开始接连发生。地面指挥中心的通讯越来越断断续续，先是说“国内有点乱”，后来干脆断了联系。 仓库里的食物一天天减少，原本按5个月备的罐头和脱水蔬菜，被他一顿掰成三顿吃，还是见了底。舱里的温度降到- 4℃，他只能裹着毯子干活，为了省电，他甚至把舱里一半仪器都关了。 直到美国飞船给他送来补给时才告诉他：“苏联没了，15个加盟国全分家了。”克里卡列夫盯着地球发呆，用望远镜能看到地面上的游行队伍，却想不通自己怎么就成了“太空孤儿”。 这下回家更难了。 和平号归了俄罗斯，可发射场在哈萨克斯坦手里，人家要收天价使用费。俄罗斯刚分家，国库比脸还干净，连飞船燃料钱都凑不齐。最后还是德国掏出2700万美元买了个太空实验名额，这笔钱才勉强够发射救援飞船。 这311天里，他每天雷打不动做三件事：给断联的地面发消息、靠拉力器防止肌肉萎缩、对着地球写日记。 日记里写着：“我像个被丢在裂缝里的零件，看着祖国碎成了几块。”他多少次问地面：“能接我回家吗？”得到的只有“等通知”三个字。 1992年3月17日，联盟TM-13号飞船终于来接他回家了。当舱门打开，哈萨克斯坦的风沙灌进来时，他扶着舱壁差点摔倒，长期失重让他的骨头钙都流失了，站都站不稳，脸色白得像块湿面团。 可比起在太空的苦，回到地球的日子才更让他心寒。 首先是“没家了”。他胳膊上还绣着苏联国旗，迎接他的却是俄罗斯官员和俄罗斯国旗。从小长大的列宁格勒改叫了圣彼得堡，手里的苏联护照成了废纸，得当场申请俄罗斯国籍，媒体都喊他“最后的苏联人”。 更糟的是钱没了用。升空前他月薪600卢布，能买半年口粮，回来时卢布贬得一文不值，这点钱只够坐两趟公交车。妻子抱着他哭：“面包涨了50倍，家里快揭不开锅了。” 最荒唐的是，他还被当成了逃兵。俄罗斯部队点名找不到人，压根没想起来他在太空，直接下了通缉令。直到航天部门赶紧解释“人还在天上飘着呢”，这才撤了令。 美国瞅着机会抛来橄榄枝，说当初是他们给了补给，如果要来美国，还给国籍给高薪，让他改投美国航天。克里卡列夫想都没想就拒了：“我的事业在俄罗斯。” 后来的故事倒也算圆满。他养好了身体，又两次上太空，累计在太空待了803天，成了当时的世界纪录保持者。退休后还当起了宇航员培训中心主任，甚至来中国聊过共建月球基地的事。 有人问他恨不恨当年被“遗忘”，他指着墙上的老照片笑了：“我穿着苏联的航天服出发，带着俄罗斯的勋章回来。太空没忘我，地球也没忘我，这就够了。” 这个在太空见证一个时代落幕的宇航员，用311天的孤独告诉所有人：比起失去国家，放弃责任才更可怕。 信息来源： 克里卡列夫 2015 年《太空探索》杂志采访 俄罗斯联邦航天署：《和平号空间站运营日志》（1991-1992） 克里卡列夫，《轨道上的见证》（2006，俄文版） 文|祁年 编辑|史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