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沈醉去香港看望前妻，前妻知道后，脸色骤变，并对现任丈夫说：“见面后，如果他打我，你别拦着，他脾气不好！这是我欠他的。” 她口中的“他”，是前夫沈醉，这份写进骨子里的恐惧，早已超越了简单的爱恨。 粟燕萍的恐惧并非空穴来风，从他们相识的起就开始有了这样的感觉，当年在军统临澧特训班，沈醉是说一不二的教官，粟燕萍只是万千学员中的一员。 沈醉很欣赏这个外表秀美恬静、骨子里却有股狠劲的姑娘，别的女学员见到老鼠尖叫，她能拿起铁锨拍死；明明不会游泳，却敢猛地扎进深水区。 他表达好感的方式，也带着浓重的军统烙印，他将她调入行动队“重点培养”，在她因反感暗杀课程而触犯纪律被关禁闭时，亲自下厨为她做一盘辣椒炒小鱼，随即又为她规划好了学习电讯的新出路。 在1938年，沈醉以“娃娃亲”为借口向上级申请，终于和19岁的粟燕萍结婚，这种权力笼罩的感觉也从未消失。 最让人后怕的一次，是戴笠在宴会上垂涎于身穿红色旗袍的粟燕萍，作为总值日官的沈醉，竟敢当场撂下职责，一把将妻子强硬地拉走。 1949年，命运的巨轮将他们碾向不同方向，沈醉奉命前往云南，之后在卢汉起义中被俘，开始了在功德林战犯管理所长达十年的改造生涯。 而被他送到香港的粟燕萍，等来的却是一场弥天大谎，国民党当局在蒋介石的授意下，对外宣称沈醉已被处决，甚至在忠烈祠为他立起了牌位。 在短暂给了几个月生活补助后，当局便对她和一大家子人不管不顾，一个女人，带着沈醉的母亲和六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在人生地不熟的香港，艰难求生。 在这种绝境下，她最终接受朋友劝说，嫁给了曾是团长的唐如山，对她而言，沈醉已经死了，活下去才是唯一的现实。 所以，当多年后沈醉的信件辗转送到她手中时，那感觉不像是故人归来，更像是阴间来信，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害怕。 她害怕的，是记忆里那个脾气火爆、不容置喙的沈醉，将如何审判她这个“背叛”了亡夫的女人。 1980年出现在她面前的沈醉，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军统煞星，他成了一位明事理、识大节的全国政协委员。 他没有直接上门，而是先让女儿去探探路，给足了对方时间和空间，这与他过去的强势作风判若两人。 真正见面的那一刻，沈醉望着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故人，泪水夺眶而出，他没有一句质问，而是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第一句话就是：“是我不好，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希望你能原谅我。” 就这一句话，瞬间击碎了粟燕萍心里积压了三十年的恐惧与愧疚，她预想中的狂风暴雨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彻底的自我归罪和温柔的谅解。 沈醉接下来的提议，更是充满了人生智慧：“以后，我们就以兄妹相称吧。”他承认了现实，保护了她现在的家庭，用一种超越男女情爱的方式，为他们纠缠的过往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