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机枪手杜相云发现，日军掌握了他的射击规律，每次他一开枪，日军就卧倒，等他换弹匣再冲锋。为了对付日军，他决定少打几发子弹！ 1945年头春，日本鬼子眼瞅着败局已定，还死盯着豫西这块地不放手。西峡口那地方，本来就是豫陕两省的要道，山高路窄，守好了能卡住日军去路。国民党第八十五军被扔到这，死命顶着。杜相云就是军里一个普普通通的机枪手，二十出头，平时话不多，手上功夫倒扎实。部队从陕西合阳赶来时，雪还没化干净，士兵们背着捷克式轻机枪，踩着泥泞的商洛公路，一路颠簸。日军第十二军主力，足有五个师团加三个旅团，分三路扑过来，为的就是砸了老河口机场，顺带切断中国空军对平汉铁路的威胁。冈村宁次下命令时咬牙切齿，说西峡口是“尾巴”，必须赶紧啃掉。可国军也不是吃素的，第一战区和第五战区加起来四十来万兵，布在南阳到西峡一线，硬是拉开了架势。 杜相云的连队，属于一一零师，阵地搁在主峰东侧高地。头几天打得还凑合，日军一冒头，机枪就扫过去，子弹呼啸着把他们压在沟里。捷克枪，二十发一匣，射速快得很，每分钟五百多发，够日军喝一壶。可没过两天，杜相云就觉出不对劲了。每次他扣扳机，枪口一吐火，对面那些黄军服的家伙，动作快得像商量好似的，全扑通扑通卧倒，膝盖一沾雪就不见影。子弹打在雪坡上，溅起白烟，人影早没了踪。 阵地那边，麻烦接二连三。一次日军趁着这间隙，直接摸到壕沿，刺刀捅开沙袋，副射手当场栽了，血淌了一地。杜相云抄起步枪补了两枪，打中一个日军肩膀，那家伙晃悠着退回去，可身后跟上来的已经搅成一锅粥。战士们拔刺刀肉搏，刀刃撞击声乱成一片，地上很快就堆了尸体。血腥气子直往鼻子里钻。那天晚上，部队点伤亡，抬走的阵亡者裹着布单，在火把光下晃荡。杜相云蹲那儿，擦着枪管，眼睛盯着雪地上的压痕。日军卧倒的地方，痕迹齐刷刷的，冲锋路子也老一套。他琢磨着，这规律他们早摸透了，得变变花样。 第二天，日军又上来了。坦克在前头轰隆隆碾路，步兵散开跟在后。杜相云趴在坑里，瞄准领头的，只扣了七下扳机，枪声一顿。对面那些家伙，以为匣子空了，呼啦起身，成扇面往前扑，靴子踩雪闷响。杜相云手指一紧，剩的子弹全兜头砸过去。横扫中，两个日军胸口开花，一个后仰栽倒，另一个膝盖碎了，滚坡底嚎叫。日军队形乱了套，后头的坦克炮塔瞎转，步兵缩回去拖人，雪道上留下一道道血印。连队趁热打铁，扔手榴弹过去，炸起土块，敌方推进卡壳了。 可他清楚，这招瞒不住多久。果然，下午日军改了路数，不再急吼吼起身，而是趴着往前爬，身上沾满泥雪，慢吞吞挪。旧的换匣时间，又成了软肋。杜相云没闲着，晚上就把备用匣用布条绑枪托底下。左手扯空匣，右手推新的一上膛，咔哒一声，练了上百遍，手指头冻出泡也不管。动作快了，从几秒缩到一两秒，枪口基本不离人。还不够，他在前沿坡下埋了手榴弹，拉环系铁丝，拴在空匣底板上。换时一掉，丝线拉直，保险飞了，三秒钟轰一声，弹片雪泥齐飞。 次日一早，日军坦克又吼着逼近，步兵跃出壕沟。杜相云射八发停手，敌方起身冲，脚步溅雪。他换匣利索，空匣落地，手榴弹炸开，橘黄火球蹿起，碎片扎进几条腿，日军扑街嚎叫。坦克履带碾过一具尸体，还往前拱，可后续的尖兵队全趴下了。连队机枪齐吼，子弹如雨，日军军官挥刀也没用，部队掉头就跑。这下，日军傻眼了，以前那套躲机枪的把戏，全不管用了。 打着打着，日军试着夜里摸黑来。月黑风高，细碎脚步声一响，杜相云短射三发，敌影闪躲。他换匣拉丝，爆炸亮了半边天，碎片扫中爬行的家伙，惨叫四起。部队反扑，刺刀捅得叮当响，格斗到天亮，地上又添新尸。清早清扫，捡敌枪支堆成堆，杜相云检查弹药，擦枪准备下一茬。战术上他还加了变数，时而射十发停，时而五发混着来。 第五天，日军拉援兵，步骑混编，五百来号人加十辆坦克，谷底公路上尘土飞。杜相云坑里候着，枪口微抬。敌到五十米，开火八发，枪响回荡。日军俯身，以为断了，起身时他换匣快如闪，剩弹齐发，三人中招，一个脑袋开瓢，抽搐着倒。战后，坡前尸首成堆，血水淌成沟。杜相云的连队，伤亡少了大半，炮兵还补刀，野炮砸中敌指挥车，硝烟滚滚。 就这样，杜相云的法子越磨越细，日军损失越堆越高。他的机枪阵地，成了钉子，卡住主峰。西峡口没丢，八十五军顶到五月，日军反扑几次，全被打回去。手榴弹爆声不断，敌尸坡前垒着，部队抬伤员时，担架晃荡。六月，转战丁河店，杜相云随连机动，机枪掩护突击，扫壕沟里日军，撂倒好几个。七月，全线出击，西峡口稳了，日军缩防线，粮弹见底。 八月十五，日本投降。杜相云部队收敌部，日军签字时低头不吭声。清理战场，烧文件，押俘虏，他卸军装，坐车回南阳老家。路上过村，乡亲递热饭，他接了就吃。回家后，扛锄头下地，雨天泥巴糊腿，也照样挥。村里人问起打鬼子的事，他摇摇头，从不说。儿孙大了，也没听他提过那挺机枪扣了多少回扳机。日子就这么过，平平淡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