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打电话说,今年不回来过年了。我握着手机愣在厨房,手里还攥着刚剥了一半的大蒜,蒜汁沾在手上,辣得有点疼。电话里儿子的声音带着歉意,说公司年底有项目要赶,除夕都得加班,回来一趟太折腾,不如等年后不忙了再回家。我嗯嗯地应着,说“工作要紧,别惦记家里”,挂了电话才发现,眼眶早就湿了。老伴从外面买菜回来,手里拎着一大袋儿子爱吃的带鱼,进门就喊“你看我今天买的带鱼多新鲜,过年炸着吃,儿子准爱吃”。 儿子打电话说,今年不回来过年了。 我握着手机愣在厨房,手里还攥着刚剥了一半的大蒜,蒜汁沾在手上,辣得有点疼—不是蒜辣,是心里空落落的,被什么东西轻轻揪着,一下下抽着疼。 电话里他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歉意:“妈,公司年底这个项目卡得紧,除夕都得盯着,回来一趟要转车,太折腾了…” “工作要紧,”我赶紧打断他,怕他听出我声音发颤,“别惦记家里,年后不忙了再说。” 挂了电话,厨房的抽油烟机还在嗡嗡转,我盯着案板上那半颗剥了皮的蒜,才发现眼泪早掉下来了,砸在蒜肉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门“咔哒”响了,老伴拎着菜进门,塑料袋勒得他指关节发白,里头是一大袋银闪闪的带鱼—儿子最爱吃的,鱼鳃鲜红,鳞都没掉几片,新鲜得像刚从海里捞上来。 “你看我今天捡着宝了!”他嗓门亮,把带鱼往水池边一放,水珠子溅出来,“过年炸着吃,外酥里嫩,撒点椒盐,儿子准馋得直咂嘴!” 我没接话,转身拿抹布擦灶台,瓷砖上的水渍被我擦了又擦,擦得能照见人影,好像这样就能把心里那点酸意也擦干净似的。 其实我知道,他不是不想回。电话那头除了他的声音,还有键盘噼里啪啦的响,偶尔夹杂同事喊他名字的动静,是真的忙,忙得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他那句“太折腾”,说不定是怕我们心疼—从他工作的城市到家,高铁要坐五个小时,转两趟地铁,再倒一班大巴,单程就要耗掉大半天,他又是个怕麻烦的性子,宁愿自己扛着。 “怎么了?”老伴凑过来,伸手碰了碰我肩膀,“眼睛怎么红了?剥蒜辣着了?” “嗯,”我点点头,把脸埋进他刚买回来的芹菜里,芹菜的清香味混着泥土气,一下子涌进鼻子,“辣着了。” 他没再问,只是默默把水池边的带鱼拎起来,打开冰箱冷藏层,找了个保鲜袋仔细装进去:“那这带鱼…等年后他回来再炸?” “嗯,年后再炸。” 孩子长大了,家就成了他歇脚的地方,不是过年才必须停靠的站点。 晚上给他打个视频电话吧,让他看看我新贴的窗花,看看老伴刚蒸好的馒头,告诉他我们一切都好,不用挂心。 蒜汁的辣劲慢慢散了,手上还留着点淡淡的蒜香,像他小时候,我在厨房做饭,他非要搬个小板凳蹲在旁边,抢着帮我剥蒜,剥得满手都是汁,辣得直哭,却还不肯走。 那时候他总说:“妈做的饭最好吃,长大了我天天回家吃。” 现在啊,他长大了,只是“天天回家”,变成了“有空再回”。 也好,有空再回,只要他好好的,什么时候回,都是过年。
儿子打电话说,今年不回来过年了。我握着手机愣在厨房,手里还攥着刚剥了一半的大蒜,
小杰水滴
2025-11-28 20:47:04
0
阅读: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