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落尽之后，从厨房窗户里就可以看到小周的家。午后三点，西斜的光照进来，打在盘中刚煎好的豆腐上，就有了一道好看的虹霓。 我原本怕冷不爱冬天，现在不是了。现在喜欢窝在冬日的小厨房里，煮茶，听锅子里噗噜噗噜声响，空气中氤氲着热腾腾的水汽，暖。偶尔听到车辆驶过，还有公交车报站的声音。心是踏实的，整个人在光里。 时令已至小雪，尚不算严冷，天地之间是一片清肃之气。古人说冬日宜读经，现在有了扎实的体会。冬日的冷，使人头脑眼目皆清明，心向内收，若伏若匿，更易有得。 现在的树木还很好看，不多几片叶子挂在枝头，是国画里的留白。有时抬头看见一弯淡白月亮在枝桠间穿行，一只喜鹊刚好飞过，就凑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应该去看残荷，不知道还有没有，也不知道有无人同行。记得九月中某日，小周老康来家喝茶，问我十月有无出行计划，可以一起。我说不如去陶然亭看芦苇。她们瞪圆眼睛看向我，我知道她们心里一定在疑惑芦苇有什么好看呢。不过没关系，因为总会有朋友特意打来电话，说，下周大风降温前，我们去看银杏。 路边售卖萝卜白菜的车辆已经消失了几日，不知道是否已经返乡。还记得前些时在那里见到几名中年女子，穿鲜艳衣裙，烫发，淡妆，每人手里举着几枚橙色或者红色枫叶，一边俯身挑选白菜，一边嘻笑言说。自然而不拘谨，是美的。 最近很爱用蒸笼蒸一锅当季蔬菜来吃。原因无它，只为那一笼花团锦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