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夏天,彭德怀干了一件让临时中央负责人博古大为光火的事,当时为了争取让想反蒋的十九路军掉转枪口,彭德怀和乔装成农民的密使陈公培在王台八角楼接上了头。 等到饭点,为了表达这一最高规格的诚意,红军甚至杀猪宰鸡,可等到菜端上来,别说陈公培,连陪同的人估计都愣了——热气腾腾的肉菜,是被盛在平时战士们用来洗脸、洗脚的大搪瓷盆里端上来的,盆沿甚至还残留着水渍。 对于习惯了十里洋场或高官厚禄的人来说,这叫寒酸;但对于想看清红军底牌的人来说,这恰恰是最致命的诱惑。 就像1947年那顿让张新难以下咽的午餐一样,彭德怀像献宝似的拿出一个罐子,那是他平日里根本舍不得吃的五片亲自腌制的羊肉。 哪怕这位国民党少将嚼着怪味羊肉觉得简直是在受刑,看着对面衣着寒酸却吃得津津有味的对手,心里最后防线还是崩溃了。 陈公培看着那个洗脸盆盛着的鸡块,张新嚼着那难以下咽的羊肉,他们最终都不得不承认一种无法用物质衡量的“硬度”。 这种“硬”,不仅仅是在饭桌上不讲究形式,更是在打仗上不迷信教条,博古等人当年不仅在礼节上搞形式主义,指挥打仗更是只会甚至规定攻击方向必须“从下往上仰攻”,也不管能不能打得动。 而“端洗脸盆”的彭德怀想的却是怎么赢,他在火炉般的闽西酷暑里带着侦察兵跑断了腿,硬是将死板的攻坚战改成了围点打援,在朋口打了个漂亮的伏击。 就连对待十九路军,相比于蒋介石那套名为“剿共”实为削弱异己的阴谋,彭德怀端上桌的“脸盆肉”反而显得无比坦荡——我不跟你搞虚的,既然要反蒋抗日,这就是我们的家底,你看得上一块吃,看不上拉倒。 其实无论是窑洞里的怪味羊肉,还是谈判桌上的洗脸盆,都在验证一个最朴素的逻辑:当你不再需要用金银器皿来伪装尊贵,不再用繁文缛节来粉饰太平时,剩下的就是最纯粹的战斗力。 当年斯诺把这叫作“东方魔力”,但对于那些真正与之交手或共事的人来说,这只是撕掉了所有包装纸后,露出的那个像生铁一样粗糙却坚硬的内核。 毕竟,历史最终证明了,是这种连洗脚盆都能端上饭桌的坦荡,赢了那些只会在地图上画线、在宴席上讲排场的“精致”。 (信源:《毛泽东与彭德怀》六、雄狮怒吼 149——湖南人民出版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