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8月23日上午,国民党兰州战役总指挥马继援收到马鸿逵催要征兵经费的电报,他虽然不满,但还是拨通了收支副处长孟企三的电话。 兰州战役打到这个节骨眼上,马家军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马步芳父子把全部家底都压在兰州,靠着南山北山那些工事死扛,可援兵呢?胡宗南自己在秦岭那边缩着不动,马鸿逵在宁夏更是典型的坐墙头。两家马本来就尿不到一个壶里,抢地盘抢了多少年,这次兰州眼看要顶不住,马步芳那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拼命给马鸿逵打电话、派人、发电报求救兵。 马鸿逵呢,嘴上答应得好好的,部队在吴忠堡一带集结了,可就是不往前走。8月23日这天,他又发来一份电报,先是说要在西吉、海原、固原三县紧急征几万壮丁,得先给征集费,然后又改口说部队已经在吴忠堡集结好了,就是缺鞋缺袜,士兵光脚没法行军,得先拨十万块白洋买被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明摆着要钱卡油,不想出兵。马继援接到这份电报气得够呛,手都在抖,可兰州那边炮弹天天往下砸,他也没辙,只能硬着头皮给西北长官公署收支副处长孟企三打电话,让赶紧想办法筹这笔钱。 孟企三接到电话,当时就犯嘀咕,以前这些地方基本不征兵,马鸿逵突然在这三县大征壮丁,分明是借题发挥。他嘴上答应着,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先拖着,看看风向再说。马继援把电报原件又转给副长官兼参谋长刘任,刘任一看就急了,马上把孟企三叫来,拍着桌子说是天大的事,赶紧办,不能耽误。孟企三把电报反复看了几遍,说这明明是被服问题,跟财务处没直接关系。刘任急得团团转,说马骥马上要飞银川去劝马鸿逵出兵,总得带点钱当见面礼吧,能不能通融通融。孟企三两手一摊,说现在哪还有钱变出来。刘任气得把电报抢回去,脸黑得跟锅底似的走了。 这边马继援还得硬着头皮给南山守军打气,说打赢了全体官兵升两级放假三天,又凑了点白洋组织劳军团上山给士兵发点东西。结果转天8月24日,马步芳正式当上西北长官,他对马鸿逵和胡宗南按兵不动气得要死,给广州那边发了十万火急的电报,说洮河西岸解放军已经往永靖、循化压过来,情况万分紧急,再不派兵空军配合,兰州西宁都要丢。发完电报,马步芳自己先做准备,西宁机场两架飞机加满油,随时能飞,他和马继援逃重庆的安排全弄好了,还给马继援发密电,说要是马鸿逵他们还不来,就保存实力撤守青海。 同一天,刘任又把孟企三找来,说前线再增援一个骑兵团还能守三天,就是士气低,得十万白洋或者一千两黄金鼓劲。孟企三说财务处就剩一百六十多两黄金,存在中央银行,可银行那帮头头早跑光了。刘任火了,问谁准他们跑的,孟企三说就是你自己批的。刘任没话说,拿起电话叫武威永登两个县长赶紧把中央银行总管张光亚抓回来。 8月25日天刚蒙蒙亮,张光亚被押回兰州,先去找孟企三打听风声。孟企三小声说刘任就是为了钱,两人把口径对好,把中央秘密拨给西北战场的五万两黄金作战预备基金死死藏住,一点都不露。刘任见到张光亚,知道钱要不出来,也就问了两句算了。转头跑去向马继援汇报,马继援一听没钱,直接吼起来,说没钱还打个屁仗,干脆现在就撤退去青海。刘任劝他说大兵团白天撤乱套,至少熬到天黑再走,马继援勉强答应。 这几件事一环扣一环,把马家军内部那点家底全露出来了。马鸿逵要钱不出兵,马步芳父子早给自己留好后路,财务处那两个人干脆把大笔黄金藏起来不给部队用,前线士兵还在山上拼命,后方已经各打各的小算盘。兰州守军本来就靠高压和家族控制撑着,这么一闹,士气掉得更快。解放军一看时机成熟,25日拂晓就发起总攻,南山阵地一个个被拔掉,马继援一看守不住,晚上匆忙下撤退令,自己先带着军部跑了,结果撤退乱成一团,好多部队没接到命令就被堵在黄河边上,损失惨重。26日兰州解放,马步芳主力基本完蛋。 马步芳24日就偷偷飞走,27日带着全家从西宁跑重庆,再转广州、香港,最后去了沙特阿拉伯,1975年在那边去世。马继援残部跑到永登就剩七千人,听说主力师全丢了,把士兵一遣散,自己飞西宁,再跟父亲跑台湾地区,后来也去了沙特,2012年死在吉达。马鸿逵一看兰州丢了,自己也保不住宁夏,带着家眷飞台湾地区,后来转去美国,1970年在洛杉矶去世。刘任下落没人知道。孟企三和张光亚把那五万两黄金藏得严实,一分没给马家军用,战后也没人追究他们。 这事说白了,就是国民党西北那帮地方势力到最后全露馅了。表面上还喊着保卫西北,实际上谁都不想真拼命,马鸿逵卡钱卡兵,马步芳父子早备好飞机跑路,底下人还藏黄金不发军饷。解放军这边步步紧逼,硬是把兰州拿下,直接把西北大门踹开,后头青海宁夏新疆一路解放得顺多了。这段历史摆在那,谁出兵谁保存实力谁先跑路,一清二楚,后人看看就知道当时国民党那边为啥崩得那么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