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0年一个深夜，浙江巡抚谭钟麟睡得正香，朦胧中听到女人痛苦的喊叫声，这是他的

1880年一个深夜，浙江巡抚谭钟麟睡得正香，朦胧中听到女人痛苦的喊叫声，这是他的通房丫鬟李氏正在生产。谭钟麟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太吵了”，就继续呼呼大睡。这一次睡下，他做了一个梦。     李氏原是谭钟麟友人府上的使唤丫头，一次宴饮上不慎将酒水洒在谭钟麟的官服上，友人本要重罚，谭钟麟随口为其求情，友人便错会其意，将李氏送进了巡抚府。     进府后的李氏地位微薄，即便是被谭钟麟收为通房，日常依旧要干着洒扫洗衣的粗活，月例银子仅有1.2两，连正经侧室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寒冬腊月里还要跪着给正室陈夫人烘裹脚布，十指冻得溃烂是常事。     1879年盛夏的一个午后，谭钟麟午睡醒后路过李氏的偏房，见她汗湿衣衫仍在整理床铺，便将其占为己有。     不久后李氏便有了身孕，只是这份身孕并未给她带来半分优待，直到1880年这个深夜临盆，她依旧是那个要在饭桌上站着伺候全家的卑微丫鬟。     谭钟麟再次入睡后，梦里出现了一位身着朝服的故人。     那是他素来敬重的晚清名臣何文安，故人对着他深鞠一躬，说想要在谭家长住，谭钟麟刚应声应允，何文安便化作一阵轻烟消失不见。     清晨的第一缕微光刚爬上窗棂，伺候的婢女便轻手轻脚进来回话，说李氏昨夜诞下一个男婴，问老爷要不要去瞧一眼。     换作往日，通房丫鬟生子不过是府里的一件小事，谭钟麟定会摆手拒绝，可此刻梦里的场景突然清晰浮现，他心头一动，竟破例迈步走向了李氏的卧房。     卧房里的陈设依旧简陋，李氏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襁褓中的婴儿却不似寻常新生儿那般孱弱，天庭饱满眼神清亮，竟隐隐有几分何文安的气韵。     谭钟麟心中的念头愈发笃定，认定这孩子就是故人转世，当即给孩子取名谭延闿，字祖安，与何文安的字完全相同，盼着他能复刻故人的才学与名望。     也是因着这份特殊的期许，谭钟麟破天荒给了李氏妾室的名分，只是这名分更像一层薄纸，李氏依旧要在全家聚餐时站在桌旁布菜添饭，不能落座，连儿子谭延闿都要跟着受委屈。     府里的嫡兄常唤他“小老三”，将他推进柴房，他只能攥着发霉的糕饼就着灶火默写经书。     谭延闿自小就瞧着母亲的不易，五岁进私塾起便格外刻苦，十三岁那年，他考中秀才，府里人改口称他“三大人”，可李氏依旧没有上桌吃饭的资格。     二十二岁中举，谭府摆宴庆贺，李氏还是只能站在一旁伺候。     直到1904年，清朝最后一次科举的会试放榜，谭延闿的名字出现在“会元”二字之后，填补了湖南两百多年没出会元的空白，谭钟麟才在满堂宾客面前开口，让李氏入正厅就座用膳。     那把迟来二十四年的椅子，李氏坐上去时指尖都在发抖。     她的月例银子从1.2两涨到30两，谭氏族谱上第一次为妾室单开一页，长沙城数十户豪族甚至因这件事修改了自家的妾室规矩。     谭延闿后来又在殿试中考中二甲进士，入了翰林院，他到京城做官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母亲接到身边，不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李氏跟着儿子过上了安稳日子，却依旧保持着勤俭的性子。     1916年，李氏在上海病逝，时任湖南都督的谭延闿放下所有公务星夜奔丧。     次年灵柩运回长沙，族里的长辈却拦在宗祠门口，说妾室的棺木不能走正门。     谭延闿没与族人争辩，直接躺在了母亲的棺木上，那一刻，曾经的科举会元、封疆大吏，只是个想给母亲挣回最后尊严的儿子。     族人最终退让，李氏的灵柩从正门堂堂正正抬了出去，这道正门，是她一生都没能光明正大走过的门。     谭延闿后来成了民国时期的风云人物，官至国民政府主席，书法与于右任等人并称“民国四大书家”，还开创了声名远扬的谭家菜。     可在他心中，这些成就永远都比不上给母亲挣来的那把椅子和那道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