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1950年6月18日,国民党上将陈仪被执行枪决,行刑前,蒋鼎文让士兵端来酒食,陈仪说:“不必来,你要是念及旧情,就让行刑的士兵麻利点,打我头部。” 1950年6月18日近午,台湾马场町刑场的日头正烈,国民党二级上将陈仪被绑缚至此,监斩官蒋鼎文念及昔日同袍之谊,特意吩咐兵士备下酒菜送行,想以此全了最后的体面,但这位曾留学日本陆军大学、此时已鬓发斑白的将军只是瞥了一眼,神色出奇的淡漠。 他没领这份情,反倒语调平稳地给蒋鼎文提了最后的要求:那酒饭便罢了,真要念旧,就嘱咐行刑的弟兄手脚麻利些,朝这脑袋开枪,别让人遭二茬罪,蒋鼎文深知这位老友的脾性,除了点头叹息,手里攥着的行刑令此刻竟有千斤重。 这哪只是两个人的生离死别,分明是半辈子的恩怨纠葛,就在行刑队的枪栓被拉动,气氛紧张到极点的时候,刑场外突然传来急刹车声,尘土还没来得及散去,把陈仪送上黄泉路的汤恩伯,跌跌撞撞地冲进了人群。 这位曾是陈仪得意门生、并肩作战的第25集团军部下,完全没有了上将的威风,当着几百个围观者和士兵的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仪哥”。 此情此景,荒诞而悲凉,要知那一年前在浙江省政府花园的石桌旁,这对师生曾深夜对坐,彼时心怀大义的陈仪,不仅暗中联系了叶剑英,更曾推心置腹地劝导汤恩伯起义。 那晚花园里的灯光昏黄,映照着两人看似推心置腹的面庞,陈仪以为那是走向和平的默契,却没料到那是走向深渊的开端,转头之间,汤恩伯手中的电报机便敲响了通往南京蒋介石案头的绝密加急件,将恩师的全盘计划和盘托出。 此时跪在尘埃里的汤恩伯哭喊着自己曾试图保全恩师性命,哪怕已无可挽回,陈仪望着这个曾被自己视作心腹、如今却亲手将自己送上死路的后辈,眼神里没有惊恐,甚至没有愤怒,只剩下一种看透世事的悲悯,他甚至抬手制止了试图解释的蒋鼎文,对着那个痛哭流涕的“学生”淡淡扔下一句,一切皆是命定,不用再求了。 对陈仪而言,这场死亡早在1949年那个秋风萧瑟的夜晚就已注定,那时身为浙江省主席的他,抗拒了仅仅做个听话的军阀。 为了给局势留一线生机,他拿着自己的顶戴花翎乃至身家性命做赌注,竟是一口气签署手令,强行释放了关押在浙江省监狱的134名地下党和进步人士,当那些人趁夜走出阴冷的高墙呼吸到自由空气时,陈仪其实已经把自己的结局写好了。 无论汤恩伯如何哭嚎,也不论蒋鼎文眼角是否湿润,历史的车轮已碾压至此,随着监斩官颤抖着挥下手势,正午的烈阳照在每一张紧绷的脸上,陈仪闭目前的一瞬,挺胸昂首,最后留给这世间的话依旧硬气:“人死精神不死。” 枪声齐鸣,惊飞了远处的野鸟,硝烟散尽后,陈仪面朝蓝天倒下,终结了他从绍兴书香门第走出、曾卫戍福建一方、受降日寇的风云一生。 这一声枪响,震荡的不止是海峡这头的刑场,远在北京的深宅大院里,消息传来,在此之前建议陈仪暂缓行动的叶剑英沉默不语,而周恩来在得知噩耗的当晚,独对夜空饮酒,杯中尽是苦涩。 甚至那位即便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毛泽东,听闻这位曾身居高位却为和平而死的“败军之将”殒命,也难掩悲容,为未能保住这颗义胆落下泪来。 这场充满背叛与忠诚的悲剧,其影响延续了数十年,出卖恩师苟活下来的汤恩伯,并未因那份投名状获得真正的信任,后来客死日本手术台时凄凉万分。 直到1982年,那个早已化作尘土的名字被大陆郑重追认为“爱国人士”,而与此同时,海峡对岸陈仪的墓碑却遭不明人士恶意破坏,荒草离离,只有那个烈日下的午后和那句“精神不死”,依旧如同尖锐的钉子,钉在历史的年轮上。 参考来源:抗战史上的今天:11月26日观察者网抗战史上的今天:11月2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