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广东顺德海关的一名普通公务员晚上回到家，悄悄对妻子说：老婆，我的银行卡上多了4100万，别告诉别人。妻子开始不相信，但看到余额后，她也震惊了。 石悦推开家门时，外套上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妻子正在桌边收拾刚教完孩子的作业，听见动静抬起头：“这么晚才回来？加班了？” 石悦点点头，却神情复杂。他走过去坐在妻子对面，手指轻轻敲着裤腿，像是有什么话堵在心口。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 “老婆，我……我银行卡上多了四千一百万。” 妻子的手顿时停住。她愣了好几秒，随后翻了个白眼：“你今天是不是被单位批评了？脑子乱了吧？什么四千一百万……你卡里前天工资才发进去两千八。” 石悦抿紧嘴唇，没有争辩，只是把随身带回的旧公文包放到桌上，从里面取出自己那张用旧了的银行卡。他推到妻子面前。 “你自己看。” 妻子皱眉，拿起卡，走向卧室拿来读卡器刷卡。几秒钟后，余额跳出来——那一串数字在屏幕上亮得刺眼。 41000000.32 妻子僵住，像被瞬间定格。过了几秒，她的手猛地抖了一下，读卡器险些掉到地上。 “这……这不可能！”她声音都变了调，“这是谁打的？你要我心脏病吗！” 石悦苦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妻子瞪大眼睛盯着他：“这不会是贪污吧？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当然不是！”石悦连忙摆手，“我就是个普通公务员，银行流水都清得能照镜子。你以为我敢动一分钱？我今天看到短信的时候比你还怕。”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我大概知道这是怎么来的。” 妻子皱眉：“什么？” 石悦低头，从公文包中翻出一叠深夜写稿时留下的废稿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两三个字——朱元璋、张居正、土木堡、大明、靖难之役。 妻子疑惑：“你最近不是说想写点东西打发时间吗？” 石悦点点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写的不是‘打发时间’，是一本关于明朝的历史读物。我起了个笔名，叫‘当年明月’……你不是看我最近每晚都写到凌晨两三点吗？” “可是，这跟你的四千一百万有什么关系？” 石悦抬起头，看着妻子——眼底是压抑不住的激动与不安。 “《明朝那些事儿》……卖爆了。”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妻子张了张嘴：“你说什么？” “卖爆了。”石悦重复，“出版社刚把第一批版权费和分成打过来。书店卖断货，网店抢不到，出版社说要再加印五十万册。” 妻子愣坐在沙发上，像是突然失了魂：“你不是说你只是写着玩？你连科班都不是……” “我也没想到。” 石悦笑得有些苦涩，“我只是想把明朝写成普通人也能看懂的故事，让他们看到那些人是怎么活着的，怎么挣扎，怎么改变时代的。我没想过它会火成这样，更没想过会火到这种程度。” 妻子沉默了很久，才深吸一口气：“那你……你现在想怎么办？这钱太多了，会不会惹麻烦？” 石悦站起身，在客厅里踱步。他眉头紧锁，像是在与某种巨大的无形压力对抗。 “我已经问过出版社，这些都是正规的，到处都有合同和财务记录。”他说，“单位那边，我暂时不会说。我还是我，没必要让别人把我当成不一样的人。” 妻子点头，但仍显得没有完全从震惊中恢复：“可是……四千一百万啊。这么多钱，你现在走路都不一样了吧。” 石悦苦笑：“我其实比你更慌。我们一直过着普通人的日子，突然这么多钱砸下来，我怕我会做错选择。” 妻子轻轻握住他的手：“钱是钱，人还是那个人。” 两人对视片刻，都从对方眼神里看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重量——那是一种生活突然改变后的不安，也是一种未来可能走向无限广阔的陌生希望。 片刻后，妻子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那你以后……是不是不用天天加班了？” 石悦想了想，又摇头：“我不会辞职。写书是写书，工作是工作。” 他闭上眼睛，像是在整理情绪：“我写这本书的时候，只想着做一件让我自己都觉得骄傲的事。如果因为赚钱反而忘了初心，那不就可笑了吗？” 妻子眼睛亮了亮，小声补了一句：“那……以后能不能把冰箱换个大的？” 石悦愣住，随后忍不住笑出了声，那笑声带着这几个月来第一次真正的轻松。 “好。”他说，“换最大的。” 灯光下，两人像终于把刚才的震惊与不确定慢慢放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脚踏实地的朴素踏实——一种来自普通人突然被幸运砸中的笨拙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