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4年,31岁的阎锡山,娶了14岁的小妾,洞房之夜,阎锡山对小妾说:“你躺下吧,你只负责传宗接代,我不会喜欢你的,我只爱我的原配夫人!”事后,他便溜进了徐竹青的房间。 彼时的山西,传统宗法像一张密网罩在每个家族头顶,阎锡山虽已手握晋地权柄,却仍逃不过祠堂里族老们的目光——案头摊开的家谱在烛火下泛着陈旧的黄,“无后”二字像根刺扎在阎父阎书堂心头。 徐竹青与他是父母之命的姻缘,却在日本留学的行李箱里、辛亥革命的硝烟中,熬成了彼此掌心里的温度;只是空荡的后院厢房,总让这份温度缺了一角踏实的分量。 纳妾的消息是徐竹青先提的,她端着一碗燕窝走进书房时,鬓角的银簪轻轻晃了晃:“阎家的香火不能断。” 14岁的许家姑娘改姓徐,成了徐兰森——这个名字被写进家谱时,旁边特意注着“竹青妹”,仿佛这样就能让这场交易多几分体面。 起初的三年,阎锡山确实像个恪守契约的商人。徐兰森的房门总是在亥时就暗了灯,而徐竹青窗下的月光里,总有他晚归的脚步声;他甚至会当着下人夸徐竹青新绣的荷包:“这针脚,比晋商的账本还密。” 变化是从第一个男婴的啼哭开始的。那哭声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阎锡山脸上久违的笑纹,也让徐兰森床头多了盏彻夜不熄的洋灯——她抱着襁褓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坚持不让奶妈插手,说“孩子得闻着娘的味儿才睡得稳”。 次子落地那年,阎锡山在徐兰森房里多坐了半柱香。她正给孩子缝肚兜,粗布上绣着歪歪扭扭的“长命”二字,他突然问:“你说,这世道打仗,老百姓最盼啥?”她抬头时,发间别着根桃木簪,声音轻却亮:“盼锅里有米,炕头有娃,不用躲炮子儿。” 徐竹青发现妆匣里的玉镯蒙了尘时,才惊觉自己已经半月没见过阎锡山完整的笑容。她开始在他的朝服领口绣上暗纹,在他的茶里加三钱枸杞,可他接过茶盏时,目光总越过她的肩,望向后院孩子们追打的方向。 1930年的那个春日,像个被戳破的肥皂泡。徐竹青在月洞门后听见最小的儿子奶声奶气地喊徐兰森“妈”,那声音像针,瞬间扎破了她三十年的隐忍——她转身回房,将陪嫁的玻璃镜砸在青砖地上,碎片里映出的自己,鬓角竟有了白霜。 阎锡山赶来时,徐竹青正蹲在碎片里哭,手里攥着当年他送的定情玉佩:“我守着你从穷学生到山西王,守来的是孩子们喊别人妈?”徐兰森跪在一旁,怀里的孩子吓得直哆嗦,桃木簪掉在地上,发出轻响。 那夜之后,徐竹青搬去了城西的别院,院里栽满了她家乡的枣树。阎锡山每周去一次,两人相对坐着喝茶,说的都是天气和收成,像两个熟悉的陌生人。 徐兰森的桃木簪换成了金的,却再没听她说过“老百姓盼啥”那样的话。她管着后院的账目,教孩子们背《三字经》,只是偶尔望向城西的方向,会轻轻叹口气。 1960年,阎锡山躺在病榻上,拉着徐竹青的手,枯瘦的手指在她手背上摩挲:“这辈子,欠你的……”徐竹青抽回手,替他掖了掖被角,没说话——窗外的月光,和1914年那个洞房夜的月光,竟有些像。 四年后,徐竹青下葬时,棺木里放着那枚蒙尘的玉镯。而远在山西的徐兰森,坟头的草已经青了又黄,碑上只刻着“阎母徐氏”,连个名字都没留下。 或许,在那个宗法比天大的年代,女人的名字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生儿子,能不能守着名分,能不能把所有的爱与恨,都熬成史书里“原配”“侧室”四个字的注脚。可那些在深夜里缝肚兜的手,砸镜子的泪,攥着玉佩的颤抖,真的会被岁月完全抹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