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跟杨志步战单挑40回合，再打下去，谁会输？王伦一句话点明答案。 梁山脚下那场突如其来的恶斗，堪称水浒传里最让人琢磨的较量之一。 一边是走投无路的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另一边是时运不济的“青面兽”杨志。 两人闷着头打了四十回合，没分出输赢就被叫停，留下千古悬念。 王伦寨中案几上的账册堆得老高，墨迹在潮湿空气里洇成模糊的黑团，每一笔都记着“防人”二字； 杨志肩头的担子压得竹扁担咯吱响，油纸包着的银锭把粗布口袋坠出两道深痕——那是他从变卖祖传镔铁刀的铺子里，用最后尊严换来的复官本钱。 两个被命运逼到悬崖边的人，在青石嶙峋的山路口撞了个正着。 聚义厅里，王伦把“投名状”三个字吐得像啐出的茶渣，眼角却瞟着林冲腰间那柄没出鞘的解腕尖刀； 林冲立在隘口三天，朴刀在石板上磨出细白的火星，直到第四天清晨，听见山弯处传来铜铃轻响——那是杨志担子上挂着的防盗铃铛。 刀刃相碰的脆响惊飞了崖边的山雀，四十回合里，林冲的刀风裹着雪恨的狠，杨志的刀光却总往担子方向偏半寸。 “斗到分际”——施耐庵笔下这四个字像块被水浸过的棉絮，沉甸甸压在每个读者心头； 所谓分际，是林冲的刀已经逼到杨志左肩三寸，而杨志的朴刀还卡在林冲的刀背上，进退不得的瞬间。 就在这时，山坡上传来王伦变调的喊声：“两位好汉，且歇手！” 若当时杨志筐里不是金银，而是空荡的行囊，他的手腕会不会更稳？ 若林冲没背着“逼上梁山”的冤屈，刀势里会不会少几分破釜沉舟的决绝？ 可世间哪有那么多“若”，命运的棋盘上，每个棋子都带着自己的枷锁。 王伦怕的从来不是林冲输，而是他赢——赢了投名状，就没理由再赶他走； 赢了杨志，就会让杜迁、宋万这些老弟兄看出差距，自己寨主的椅子就坐不稳了。 这种藏在笑面下的算计，或许比明晃晃的刀更伤人。 那场架被打断后，林冲虽没拿到投名状，却让山寨上下看清了王伦的狭隘； 杨志挑着担子继续赶路，只是油纸包上多了道刀划的裂口，像他复官的希望一样，悄悄渗着血。 很多时候，对手的反应比胜负本身更能说明问题——王伦越急着喊停，越证明林冲离胜利只有一步。 后来林冲火并王伦，晁盖入主梁山，没人再提那场没打完的架； 后来杨志在黄泥冈失了生辰纲，彻底断了复官念想，也没人再问他当时是否真的撑不住。 只有梁山脚下的那块青石，还留着四十回合刀劈的浅痕，像在无声地问： 若真放手一搏，那道痕会刻得更深，还是换个人来留？ 或许答案早就写在王伦那声喊里——他怕什么，就说明什么正在发生。 怕林冲赢，就说明胜利的天平，早已悄悄倾向了那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豹子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