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的三张机票,撕碎了张大千的家,也割裂了他的敦煌梦! 1949年12月6日,成都街头满是仓皇脚步声,解放军先头部队逼近城郊,空气里飘着兵荒马乱的味道。 国画大师张大千死死攥着三张军用机票,指节泛白。这是同乡至交、西南军政长官张群拼尽颜面弄来的——最后一班飞往台北的军机,只剩这三个座位。 一边是十几口家眷弟子,一边是三张保命机票,这道选择题,简直往他心窝子里捅刀子。 最终登机的,是张大千、四夫人徐雯波,还有被她紧紧搂在怀里的孩子。没人知道,这个19岁的年轻母亲,怀里揣的不是自己骨肉。她狠下心,把三岁女儿心碧、两岁儿子心建孤零零留在成都老宅,抱走的是张大千第二任夫人黄凝素的女儿心沛。 机场外,哭喊声几乎盖过飞机引擎轰鸣。三夫人杨宛君拽着舷梯,带着孩子哭成泪人,一声声“老爷”“爹爹”,听得人肝肠寸断。所有人都清楚,这一别,再难相见。 飞机行李舱里,没塞金银细软,只有80公斤“命根子”——顾闳中的《韩熙载夜宴图》,当年溥仪逃出紫禁城贴身藏着的两件稀世珍宝之一;更重的,是一沓沓敦煌壁画临摹稿。 说起敦煌,那是张大千最刻骨铭心的执念。1941到1943年,他带着家人弟子扎进莫高窟,一待两年多。洞窟里伸手不见五指,他一手举蜡烛一手捏画笔,爬上爬下趴在冰凉石壁上,描摹沉睡千年的壁画。风沙吹裂手掌,烛火熏花双眼,他硬是凭着一股疯魔劲儿,临摹出270多幅形神兼备的敦煌壁画,透着千年石窟的灵气。 谁能料到,这批心血会在乱世被生生劈成两半?飞往台北的62幅,后来捐给台北故宫博物院;留在成都的183幅,被大夫人曾正蓉在1953年1月19日,悉数交给四川博物馆。一笔一划的敦煌魂,隔着海峡遥遥相望。这哪是藏品分家,分明是烽火年代在艺术史上划下的血淋淋伤口。 飞机降落在台北,张大千望着陌生的宝岛山水,心里念的却是敦煌洞窟的斑驳色彩与飞扬线条。 1950年,印度美术会邀请函寄到台北,张大千二话不说动身。他一头扎进阿旃陀石窟临摹,把印度壁画的浓墨重彩,和敦煌壁画的飘逸灵动比对研究。旁人说他是背井离乡的流浪者,可他心里装着的,从来都是沉甸甸的艺术学问。 印度终究不是久留之地。1952年初,张大千带着14个家人漂洋过海去南美。选阿根廷,全因天主教南京教区主教于斌的移民计划,总统夫人许诺接纳200户华人天主教家庭。 曼多洒风景再美,也暖不了漂泊的中国心。永久居留权迟迟办不下来,孩子没法上学,房子买不了,日子捉襟见肘。 1953年10月,他辗转到巴西圣保罗,投奔开养鸡场的老友蔡昌銮。俩人去牟吉市郊外闲逛,一眼看中一片柿子树农场。张大千当场拍大腿:“就这儿了!” 15公顷地、一栋小木屋、一辆吉普车,再加上两千株玫瑰和油加利树,花光他卖画的所有积蓄——80万巴西币,折合20万美元,在1953年,这是笔天文数字。 他花三年时间,在异国搭建“世外桃源”。从海外运来奇花异木,想养中国猿猴、仙鹤、孔雀,巴西海关卡着不让进外来动植物,他绞尽脑汁说这是“绘画创作标本”,硬是磨得海关松口。 有人说他炫富,一条瑞士圣伯纳犬,买狗、空运加征税花了1860美元,够普通人过好几年。可懂他的人知道,这是游子在异国,用笨拙方式重建“故乡”。 这个园子取名“八德园”,取自“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一草一木都是地道中式风格,走进去就像回到成都老宅。 从1961年开始,张大千在巴西办了一场又一场画展。圣保罗国际艺术双年会、里约美术国家博物馆……西方观众围着这个长胡子中国老头,看着他宣纸上泼墨洒彩,看着那些带着敦煌神韵、印着印度风情的画作,目瞪口呆,连叹神奇。 漂泊的脚步没停下。1966年离开巴西,1967年定居美国加州,1976年最终回到台北。 从1949年12月6日起,张大千再也没回过大陆。 那三张薄薄的机票,改变的不只是一个国画大师的后半生。它撕碎了完整的家庭,割裂了276幅敦煌临摹稿,更在一代艺术巨匠心里,刻下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这道伤疤,是一个人的遗憾,更是一个时代的痛。 点个关注吧,欢迎大家在评论区讨论,你觉得张大千当年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