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阳光斜斜地切进阶梯教室,把空气里的浮尘照得一清二楚。林晚踩着最后一声预备铃冲进来,裙摆扫过前排男生的课桌,带起一阵淡淡的栀子香。 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吊带裙,裙摆堪堪落在大腿中部,肩带细得像两根丝线,风一吹,锁骨和腰侧的皮肤就跟着晃。整个教室安静了半秒,后排传来几声刻意压低的口哨,她却浑不在意,径直走到靠窗的空位坐下,掏出课本和笔。 这节是马哲课,授课的是年近六十的张教授,头发花白,戴着厚底眼镜,平日里最是不苟言笑。有人偷偷打量林晚,又飞快地瞥向讲台,等着看一场“训话”。 张教授的目光扫过教室,在林晚身上停顿了两秒,没说话,只是翻开了讲义。 “上周我们讲到了社会存在与社会意识……”他的声音醇厚,带着老派学者的严谨,粉笔在黑板上落下有力的字迹。 后排的骚动渐渐平息,可总有人忍不住分神。坐在林晚斜后方的男生,笔尖在笔记本上画满了歪歪扭扭的线条,眼神却黏在她露在外面的胳膊和小腿上。连坐在第一排的班长,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眉头皱得紧紧的。 “现在的女生真是……”旁边的女生小声嘀咕,“穿成这样来上课,老师怎么不管管?” 这话不大不小,刚好飘进前排几个同学的耳朵里。有人点头附和,有人却悄悄看了看林晚——她正支着下巴,眼神专注地盯着黑板,手里的笔刷刷地记着笔记,阳光落在她的发梢上,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课上到一半,张教授突然停下了讲课。 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讲台,又不自觉地转向林晚。连林晚都愣了一下,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 张教授放下粉笔,推了推眼镜,目光缓缓扫过全班。 “我知道,有些同学今天注意力不太集中。”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有人觉得,课堂上的穿着,需要被规范,被约束。” 他顿了顿,看向林晚的方向,却没点她的名字。 “但我想问问大家,我们来大学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盯着别人的裙摆长度,还是为了学知识,明事理?” “穿衣是个人的自由,只要不违背公序良俗,就不该被指手画脚。”张教授的目光落在那个小声嘀咕的女生身上,“你觉得她穿得‘暴露’,可她的笔记,比你记得完整三倍。你盯着她的衣服,她却盯着黑板——这才是你们之间最大的差距。” 那女生的脸瞬间红透了,低下头,再也不敢说话。 后排那个画线条的男生,也尴尬地收起了笔,开始认认真真正视黑板。 张教授又看向林晚,眼神里没有责备,只有温和的鼓励:“林晚同学,上周的论文,你关于‘青年与时代’的观点,很有见地。” 林晚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站起身,微微鞠躬:“谢谢老师。”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的裙摆上,那层薄薄的布料,突然显得格外干净。 下课铃响的时候,张教授合上讲义,又补充了一句。 “大学是包容的地方,包容不同的观点,也包容不同的审美。真正的‘管’,不是约束穿着,而是教会你们,尊重每一种选择,更要分清,什么是重点。” 他走下讲台,路过林晚身边时,脚步顿了顿。 “裙子很漂亮。”他说,然后背着双手,慢慢走出了教室。 教室里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林晚低头看着自己的裙摆,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她知道,从今天起,不会再有人盯着她的衣服说三道四了。 因为真正的教育,从来不是禁锢,而是指引。指引你看见,衣服之下,更珍贵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