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坐月子,我怎么做都不对。昨天小孙子吃奶呛了一下,我就说:“这孩子吃奶就像有人跟他抢似的。”谁知我这句话就说的不对了,儿媳就瞪了我一眼说:“我的孩子你别胡乱评价。什么叫抢啊!会不会用词啊?”我一下子愣了,我觉得我就随口一说,怎么就成了不会说话了呢? 来儿子家第三天,窗台上晒着儿媳的月子服,蓝底小白花,像极了我年轻时给她织的那条围巾——只是现在,我连碰一下她的衣角都得先看她脸色。 带来的土布包被被她叠在衣柜最底层,说医院发的更透气。我没吭声,把老家带来的小米倒进陶罐,想着熬粥得熬到米粒开花才行,她月子里得多补补。 昨天上午她喂孩子,我站在门口没敢进去,听见小家伙吃得急,咕咚咕咚像揣了个小马达。突然他呛了一下,小脸憋得通红,儿媳手忙脚乱拍他后背,我脑子一热就推门进去:“这孩子吃奶就像有人跟他抢似的。” 话音刚落,她手里的奶瓶“咚”地放在床头柜上。我看见她咬着嘴唇,眼神像淬了冰:“我的孩子你别胡乱评价。什么叫抢啊!会不会用词啊?” 我僵在原地,后颈的汗顺着衣领往下滑。这话我跟我儿子说过无数次,当年他吃奶急,我总笑着拍他屁股:“慢点儿,没人跟你抢。”那时他爸还在旁边接话:“随他妈,吃饭跟冲锋似的。”怎么到了这儿,就成了“不会用词”? 我蹲在婴儿床边,看着小家伙闭着眼使劲嘬奶,小拳头攥得紧紧的,鼻尖上还挂着一滴没擦干净的奶渍——这模样,跟我儿子小时候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时候我总说他吃奶像小老虎抢食,儿子还咯咯笑呢。 我盯着她转身时带起的风,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我到底说错了什么呢?不过是句老话,怎么就成了“胡乱评价”? 夜里给孙子换尿布,听见儿媳跟儿子打电话,声音压得低低的:“妈老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我怕她带坏孩子……”原来她不是冲我,是怕啊,怕我这老一套的说法,会让孩子受委屈;怕我这个“外人”,对她的宝贝指手画脚。 我以为的“随口一说”,在她那里,可能是“你不懂科学育儿”的潜台词;她以为的“保护孩子”,在我这里,却成了“你防着我”的冷墙。就像厨房灶上温着的鲫鱼汤,我总怕熬不够火候,她却怕太油腻,我们都捧着一颗心,却往不同的方向走。 那天后我把要说的话在嘴里过三遍才敢开口,鲫鱼汤熬到奶白也只敢轻轻放在厨房台面上,不敢再像以前那样端到她床边说“趁热喝”。 或许月子里的矛盾,就像这碗汤,凉了容易腥,热了又怕烫着谁。 今早给小孙子换衣服,土布包被的线头勾住了他的小脚趾,我轻轻扯下来,突然想起儿媳瞪我时眼里的红血丝——那里面,除了火气,好像还有点别的,像我当年抱着刚出生的儿子,整夜不敢合眼的慌张。 原来我们都一样,不过是想护着怀里那个软乎乎的小生命,只是这条路,我走得太久,忘了第一次当妈时,也是这样,风声鹤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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