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15年，32岁的卫青迎娶43岁的寡妇平阳公主为妻。新婚夜，宾客散去，卫青进到新房，平阳公主看着年轻健硕的卫青略带羞涩地说道：“卫青，我服侍你休息吧。” 卫青一愣，半跪在地，他虽已是大司马大将军，身披战功，但对眼前这位昔日的恩人，心中依旧怀着不敢逾越的敬畏。 谁能想到，数十年前，他还是平阳公主府中养马的下人。当时他出身卑贱，父不详，母为奴婢，姐姐卫子夫同样寄人篱下，日子过得紧紧巴巴。 若不是平阳公主怜惜他姐弟，将卫子夫安排为歌女，将卫青收作府中骑奴，他很可能一辈子在市井中沉沦。 汉武帝刘彻还是太少年时，常至公主府走动。一次宴乐中，见卫子夫舞姿动人，便纳入后宫。自此卫家命运逆转，卫子夫得宠，卫青被引荐入宫任职建章监骑郎，不久升为侍中。 公元前129年，汉武帝首度出兵击匈奴，四路并进，卫青担任一军主将，是唯一获胜者。朝廷震动，皇帝大喜，封卫青为关内侯。 此后十年，卫青七次出征，夺回河南地、河套，漠南漠北皆为其所扫，兵锋直逼单于王庭。战事最重之时，他统率十余万骑兵，调动全军粮草，一役决胜。 “国士无双”，是当时大臣对他的评价。 但卫青从未忘本。他清楚，若无平阳公主昔年施恩，自己不过一介贱奴。哪怕后封长平侯、大司马，他在平阳面前仍是那年默默为马梳毛的少年。 汉武帝看出卫青心意，便亲自作主，促成这门婚事。表面看是皇家赐婚，实则刘彻也清楚，姐姐与卫青情义深厚，两人年纪虽悬殊，性情却极合。 “你我虽名分已定，但我毕竟年长你十一岁，若你有顾虑，可直说。”平阳说这话时语气平和，却也藏着一丝试探。 卫青摇头：“我不敢忘，将军之位，是陛下所赐；可做人之本，是公主教我。” 他顿了顿，又说：“昔年宫中老兵教我一句话，‘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卫青虽不识多少字，这句却记了一辈子。” 他的话让平阳红了眼眶。多年在宫中，她见惯了趋炎附势者，也遭过两次婚姻失败，卫青的这份沉稳和敬重，比任何花言巧语都贵重。 这一夜，卫青终于褪去将军之甲，平阳也卸下公主之仪，二人如常人夫妻，共结连理。 多年后，卫青病重，回忆一生，言语不多。身边亲近的侍从曾记得他说过一句话：“马有千里志，不忘曾驯之人。” 这一句，不为夸己，而是记恩。 平阳公主是他命运转折的起点，而他一生荣宠加身，始终未敢忘本。至死，他都未纳妾，未宠其他妇人，留下的，只有一个将军的清白与忠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