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退休工资3000，我和小姑子轮流照顾她，小姑子说：多亏嫂子。平时我照顾婆婆的时候，早上六点多就得起来，先给她煮个鸡蛋热杯牛奶，再送孩子上学，回来顺路买新鲜的菜。婆婆牙口不太好，菜得炖得烂乎点，她爱吃我们老家的南瓜粥，我就隔三差五熬一锅，她总能喝上两大碗。 婆婆退休工资每月三千，我和小姑子一人一周轮流照顾她。 她总说自己身子骨硬朗不用麻烦，可我知道，她夜里起夜得扶着墙走，早上醒得早却舍不得叫醒我们。 厨房里那个带缺口的蓝花碗，是她从老家带来的，说盛南瓜粥最香——每次我熬粥，她就早早把碗摆到餐桌上，像个等糖吃的孩子。 周五傍晚小姑子来换班，一进门就闻到厨房飘出的南瓜香，她放下手里的水果篮，径直走到灶台边掀开锅盖，白胖的米粒裹着南瓜泥，咕嘟咕嘟冒着泡。 其实刚轮流照顾时，小姑子偷偷跟我说过，“嫂子，要是太累了你吭声，我多担几天也行”——她大概觉得我既要管孩子又要照顾老人，怕我应付不过来。 可那天她看见婆婆端着蓝花碗，喝得嘴角沾着粥沫还笑眯眯的，突然红了眼眶，拉着我的手说：“多亏嫂子，妈这气色比在老家时还好呢。” 有人说儿媳照顾婆婆是本分，可我和婆婆之间早没了那些客气。 她会在我切菜时从背后递过围裙，我会在她看电视打盹时悄悄给她盖毯子，小姑子也不是甩手掌柜，她换班时总带一大包软糕，那是婆婆牙口不好也能嚼动的，说是跑了三家店才买到的。 早上六点半的闹钟还没响，我已经摸黑进了厨房，先把鸡蛋放在温水里慢慢煮，再把昨晚预约好的牛奶倒进保温杯，然后蹲下身从冰箱底层翻出一小块南瓜——那是前几天特意挑的老南瓜，瓜瓤红得像蜜，炖烂了入口即化，最合婆婆的胃口。 送孩子上学的路上，我顺道去菜市场，卖菜的阿姨都认识我了，见我来就喊：“今天的山药新鲜，给老人炖汤正好！” 回来把菜洗干净，山药切成小块炖排骨汤，南瓜去皮去籽上锅蒸，等粥熬得差不多了，再把蒸软的南瓜压成泥拌进去，撒一小撮盐提味。 你说，人和人之间的情分，是不是就藏在这些熬粥的火候里、递碗的温度里？ 我知道婆婆牙口不好，菜要炖得筷子一夹就烂，鱼要挑出所有的刺，南瓜粥得熬到米粒开花；她知道我送孩子上学顺路买菜，总提前把购物清单写在小本子上，却从不说“要吃什么”，只写“今天的黄瓜新鲜”“茄子便宜”。 就这么一来一回，她的小本子记满了菜市场的价格，我的心里记满了她爱吃的口味。 现在婆婆每天能喝两碗粥，晚上睡得也沉了，小姑子来换班时，我们仨常围着厨房的小桌子说笑，她总抢着洗碗，说“嫂子做饭我洗碗，分工明确”。 孩子看在眼里，有次我累得靠在沙发上打盹，他悄悄拿来小毯子盖在我身上，奶声奶气地说：“妈妈照顾奶奶辛苦，我照顾妈妈。” 其实哪有什么辛苦，不过是多记着对方爱吃的，多想着对方怕的，哪怕只是把菜炖得再烂一点，把粥熬得再稠一点。 晚上收拾碗筷，我摸着蓝花碗的缺口，想起婆婆说“这碗盛粥最香”，突然觉得，所谓家人，不就是一个愿意为你熬粥的人，和一个懂得你粥里心意的人吗？ 窗外的路灯亮了，屋里暖烘烘的，碗底还沾着点粥渍，像个没擦干净的笑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