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5日，日本东京都政府官宣，上野动物园的大熊猫“晓晓”“蕾蕾”2026年1月下旬送还中国，1月25日是最后参观日。 你要是最近去东京上野动物园，准能看见门口排着绕场馆半圈的长队。有抱着熊猫玩偶的小朋友，有举着相机的老爷爷，还有特意从北海道赶过来的年轻人，大家都只有一个目的——再看看“晓晓”和“蕾蕾”。 12月15日那天，东京都政府正式官宣，这对2021年出生的龙凤胎大熊猫，会在2026年1月下旬送还中国，1月25日是最后参观日。消息一出来，上野动物园的预约系统直接被挤瘫痪了，不少日本网友在社交平台上刷着“不想让熊猫走”的话题，字里行间全是不舍。 这事儿最让人感慨的是，“晓晓”和“蕾蕾”一回国，日本就将迎来1972年中日邦交正常化后的首次“零熊猫时代”。打从那年起，圆滚滚的熊猫就成了两国人之间的老熟人，突然要暂别，别说日本民众受不了，连咱们隔着海看新闻，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要讲清楚这股熊猫情结，得从1972年说起。那年9月，田中角荣首相访华，中日正式建交。没过一个月，周恩来总理就决定无偿赠送一对大熊猫“康康”和“兰兰”给日本，作为友好使者。 10月28日，载着两只熊猫的专机降落在羽田机场，时任内阁官房长官二阶堂进亲自去接，警车开道，百余名警备人员护送，那规格跟接待国宾没两样。 11月5日首次公开亮相那天，更是热闹得像过年。开园前就有近3000人排队，队伍拉出去两公里长，有人天没亮就带着折叠椅守着。即便知道排队两小时，实际参观时间不到30秒，大家也心甘情愿。 当天一共有近6万人涌进动物园，最终只有1.8万人如愿见到熊猫，没排到的人站在园外，听着里面的欢呼声都觉得满足。 负责照顾它们的饲养员田边兴记，为了让熊猫适应饮食，跑遍日本找竹叶，最后发现“康康”爱啃栃木县的竹叶，“兰兰”偏爱红富士苹果，为了随时照管，他干脆带着家人在动物园住了7年。 那股熊猫热烧得特别旺。东京街头全是熊猫气球，商店里把白熊玩具涂成黑色当熊猫卖，东宝公司还拍了动画电影《熊猫家族》，宫崎骏亲自当编剧。 1979年“兰兰”去世，1980年“康康”离世，全日本都陷入悲伤，民众自发带着鲜花去送别，音乐界还出了纪念专辑，里面甚至收录了两只熊猫的日常叫声。 中日改成熊猫租借模式，1982年起，每只熊猫每年租金100万美元，幼崽3岁后必须回国。但这丝毫没降温，2017年出生的“香香”，更是把熊猫热推到了新高度。 “晓晓”和“蕾蕾”就是“香香”的接班人，2021年6月23日出生后，名字“黎明来临，迎接美好未来”的寓意，让它们一出生就成了焦点。 哥哥“晓晓”活泼，总爱抱着竹子打滚；妹妹“蕾蕾”文静，喜欢趴在木架上晒太阳，这些日常被拍成视频传到网上，圈粉无数。跟拍熊猫十年的摄影师高氏贵博，每天都去动物园拍照，他说这对双胞胎就像“全日本的孩子”。 它们的经济价值也不含糊，一年能给上野地区带来超过300亿日元收益，折合人民币15亿元。周边商店里，从它们造型的文具到抱枕，几百种商品常年断货。上野车站附近的广告牌，基本被它们的萌照承包，连出租车顶灯都印着“来看晓晓蕾蕾”的字样。 其实熊猫早就不只是动物了。1995年阪神大地震后，熊猫“旦旦”和“兴兴”被送到神户，成了灾后重建的精神支柱，“旦旦”还被叫做“神户大小姐”，有人说“看到它就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2022年，在和歌山生活28年的“永明”，被任命为“中日友好特使者”，它28岁还能自然交配产仔，精液甚至被用来帮国内熊猫繁育，为遗传多样性做了贡献。 上野动物园的教育课长大桥直哉说得实在，日本人很少有机会来中国，熊猫就是最好的媒介，让大家通过这些圆滚滚的家伙，慢慢了解中国。确实，从1972年到现在，熊猫见证了中日关系的起起伏伏，不管官方关系怎么变，民间对熊猫的喜爱从没变过。 2022年“康康”“兰兰”赴日50周年，上野街头摆着巨大熊猫塑像，店铺里的周边被抢空，那种热情和五十年前一模一样。现在距离1月25日最后参观日越来越近，上野动物园的队伍越来越长。 有人带着1973年的熊猫明信片来打卡，那是当年看“康康”“兰兰”时买的；有人举着“一路顺风”的牌子，提前跟两只熊猫告别。动物园里，饲养员还在像往常一样给它们准备新鲜竹叶，只是每次打扫笼舍时，都会多停留一会儿。 “零熊猫时代”只是个暂时的说法。毕竟这么多日本人爱着熊猫，两国的民间情谊也摆在这。就像上野动物园门口的熊猫纪念碑上写的，“愿这份友好如同竹子常青”。 或许用不了多久，新的熊猫使者又会东渡日本，继续这份跨越半个世纪的温暖羁绊。但在那之前，就让我们和日本民众一起，好好送别“晓晓”和“蕾蕾”，祝这对在东京长大的龙凤胎，回家的路一路平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