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出差，我买了卧铺票。半夜时分，一位蓬头垢面的50多岁阿姨坐在我的床上大哭，吓

一次出差，我买了卧铺票。半夜时分，一位蓬头垢面的50多岁阿姨坐在我的床上大哭，吓得我心脏都快跳出来。我急忙去找乘务员，阿姨哀求道：“姑娘，求你了，放我一条生路。”“阿姨，您先松手，咱们慢慢说。” 出差图省事，买了张卧铺票。 半夜车厢里静得很，只有火车哐当哐当的声音，下铺的被子被我卷成个团，刚迷迷糊糊要睡，床尾“咚”一声——有人坐上来了。 我猛地睁开眼，借着走廊渗进来的小夜灯光，看见个阿姨：头发粘成一缕缕，袖口沾着灰，手里攥着个蓝布包，边边角都磨白了。 她没看我，就那么坐着，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声闷在喉咙里，像被什么堵着，听得我后颈发麻。 我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第一反应是赶紧找乘务员——这深更半夜的，哪来的人坐到我床上哭？ 刚挪脚，手腕突然被抓住了。 她的手冰凉，指甲缝里有泥，攥得我生疼：“姑娘，求你了，放我一条生路。” 我被她抓得差点叫出声，可那句“生路”太轻了，像片羽毛飘进心里，突然就不怕了，反而是慌——她到底遇到了什么？ 一开始真以为是遇到疯子了，心里直打鼓，想着赶紧叫人来把她拉开；后来看她眼泪砸在我手背上，热的，才发现她不是闹，是真的没办法了。 “阿姨，您先松手，咱们慢慢说。”我声音有点抖，不是怕，是急。 她这才松了劲，手却没离开，就搭在我手背上，像怕冷似的。 “我……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她吸了吸鼻子，眼泪又下来了，“家里老的病了，小的要上学，欠了一屁股债，他们逼我去打工，我不敢……” 原来她白天躲在厕所隔间，饿了就啃口干馒头，天黑了才敢出来，转了好几节车厢，看我这铺没人，就想坐会儿，没想到一坐下，眼泪就忍不住了。 我突然想起上车前在站台买的面包，赶紧翻出来递给她：“先吃点东西，哭多了伤身子。” 她接过去，却没吃，只是把面包抱在怀里，像抱着什么宝贝。 那一刻我突然想，要是我刚才真把乘务员叫来了，她会怎么样？被当成逃票的赶下车？还是被当成精神不好的送去派出所？她攥着我的时候，是不是把所有勇气都用完了？ 小夜灯的光好像亮了点，照在她脸上，能看见眼角的细纹里还挂着泪。 “我陪你坐会儿吧。”我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上，“等天亮了，咱们再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 她没说话，只是往我这边靠了靠，肩膀轻轻碰着我的胳膊。 后来她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说老家的麦子快熟了，说小孙子喜欢吃她蒸的馒头，说她其实带了钱，就是不敢花，怕花完了就真的回不了家了。 天亮的时候，乘务员来换票，她吓得往我身后躲，我拉着她的手说：“这是我阿姨，昨晚没睡好，麻烦您小声点。” 乘务员看了看我们，没多问，走了。 她攥着我的手，手心全是汗，却比半夜暖多了。 下车的时候，她塞给我个布包，打开是几个煮鸡蛋，还热乎着。 “姑娘，谢谢你。”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我知道路怎么走了。” 现在每次坐火车，看到走廊里蜷缩着的人，我总会多站一会儿——你说，他们是不是也在等一个愿意听他们说句话的人？ 小夜灯的光其实一直都很暖，只是以前我没注意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