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幅图是1880年欧洲传教士拍的黄鹤楼。第二幅图是现在的黄鹤楼。昔人已乘黄鹤去

司马槑谈过去 2025-12-18 16:44:37

第一幅图是1880年欧洲传教士拍的黄鹤楼。第二幅图是现在的黄鹤楼。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咱们先说第一张图里的黄鹤楼。很多朋友可能不知道,如今我们看到的黄鹤楼,并不是三国时期建起来的那个“真迹”。黄鹤楼的命运,简直就是多灾多难。它始建于公元223年,是三国时期东吴孙权为军事目的修建的。但它最著名的身份,还是历代文人墨客登临赋诗的“天下江山第一楼”。 可历史不会对谁格外温柔。据史料记载,黄鹤楼在宋、元、明、清几代,光是大火和战火就让它至少被毁了七次,每次重建,都像凤凰涅槃一样。您看到的1880年传教士拍下的那一栋,其实是清同治七年重建的版本。这个版本在长江边孤独地站了十几年,遗憾的是,它最终在光绪十年,还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给彻底吞噬了。这也是黄鹤楼历史上最后一次被毁。 我曾查阅过一些近代史的资料,那张黑白照片的背景,是19世纪末清朝末年的武汉。当时的武汉,汉口已是开埠通商的重要口岸,汉江与长江交汇处,商船云集,茶叶、生丝等货物从这里被分拣、烘焙,运往世界各地。照片中黄鹤楼虽然远,但想象一下,它当年是俯瞰着汉口码头的繁忙,见证了地方政要和乡绅们的日常往来,也看到了剃头匠在街边忙碌,广东商会剧院里人声鼎沸。它像一个沉默的巨人,看着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在这里激烈碰撞。 那时的黄鹤楼,不仅仅是风景,它是中国被动卷入近代化浪潮的一个“历史坐标”。 再看第二张图,如今我们眼前的黄鹤楼。它不是在原地重建的,为了配合长江大桥的建设,它向东挪移了大约一公里,于1985年重建完成,用了钢筋混凝土作为主体结构,在外形上基本保持了清代重建时的风貌,但更高大、更雄伟。它不再是古人登高望远的木质结构,而是一栋现代化的仿古建筑。 有人说,重建的黄鹤楼,缺少了古老的“真气”。但我想说,它承载的意义,早已超越了建筑本身。它代表着一种文化记忆的复活,一种民族精神的坚守。 为什么黄鹤楼能一次次被毁,又一次次被重建?因为它不只是一座楼,它是诗词、是传说、是乡愁。 我们从小背诵的崔颢的诗,那种“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的孤独与苍凉,是每一个漂泊在外、心系故土的中国人都能体会到的。诗中的汉阳树、鹦鹉洲,这些具体的意象,赋予了黄鹤楼鲜活的生命力。 就连毛主席,在1927年大革命失败前夕,站在黄鹤楼上,也写下了“茫茫九派流中国,沉沉一线穿南北。烟雨莽苍苍,龟蛇锁大江。”这样的怀古述怀词句。词中那种“心潮澎湃,酹酒追逐浪潮高处”的革命豪情,正是将个人的心绪与国家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了一起。黄鹤楼,成了他抒发苍凉而又昂扬的复杂心境的精神高地。 对比这两张图,我最大的感触是:事物会消亡,但文化和精神却能不朽。 1880年的黄鹤楼,终究化为灰烬;但那份对江山风月的感慨,对历史兴衰的沉思,却通过诗词,穿越了百年。今天的黄鹤楼,虽然是新楼,但它依然是武汉乃至中国的文化地标。 我前段时间看到一份关于当代游客行为的最新研究数据,其中提到,如今到访黄鹤楼的游客中,年轻人占比越来越高,他们不再只是单纯“打卡”,而是会主动去了解黄鹤楼背后的历史典故,甚至在社交平台上分享自己对崔颢诗的解读。这说明,历史和文化,正在以一种更接地气、更口语化的方式,被当代社会重新激活。 你看,1880年的老照片里,可能有人在楼下分拣干茶,为生计奔波;今天的新照片里,有人在楼前拍照留念,为诗意驻足。楼毁楼建,人来人往,世事沧桑,不变的是这座楼所代表的中国人的精神家园。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这句诗,看似在写人去楼空的寂寞,实则是在写历史的不可追和文化的永存。它告诉我们,那些重要的东西,不在于它的物质实体,而在于它在人们心中留下的印记。 下次当你站在重建后的黄鹤楼下,看着滔滔江水,你不仅仅是在看一座1985年的建筑,你是在与223年的孙权、与唐代的崔颢、与1927年的毛主席进行一场跨越千年的对话。 黄鹤已去,而黄鹤楼永在,因为它已经深深烙印在了我们民族的“集体记忆”中。

0 阅读:1
司马槑谈过去

司马槑谈过去

感谢大家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