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冬，在山西侯马发电厂扩建期间，工地上一对夫妇正在作业时，妻子暗示丈夫返回宿舍，貌似有要紧事要解决。 丈夫以为家里出了急事，跟着妻子回到工棚，却见她从棉衣内袋掏出块巴掌大的玉片，上面还沾着新鲜的黄土，几道暗红色痕迹像极了写上去的字。 当时工地上谁也没把这当回事，只当是哪个朝代的老玩意儿。 直到三天后，施工队在同一区域又挖出十几个装满类似玉片的土坑，工头才觉得不对劲，赶紧联系了县文化馆。 谁能想到，这群抡大锤的工人，一铲子下去竟捅开了春秋时期的晋国秘密。 考古队来得很快，领头的老专家蹲在土坑边看了半小时，突然让队员把周围50米都围起来。 后来才知道，那些带着红色文字的玉片，是两千五百年前古人用朱砂写在玉器上的盟誓记录。 当时工人们不懂这些，有几个还想把玉片偷偷收起来，被队长骂了回去。 清理工作持续了七个月，总共挖出500多个坑穴，最大的一个深有三米。 我觉得最有意思的是，这些坑穴分两种，一种埋着玉片，另一种全是牛马骨头。 后来查资料才明白，这是古人盟誓的规矩，杀牲取血涂在盟书上，再一起埋进土里，跟现在签合同按手印是一个道理。 那些文字是用毛笔写的，笔锋还能看出粗细变化。 实验室检测说朱砂里掺了动物胶，所以能在玉上留这么久。 以前总听人说毛笔是蒙恬发明的，这些文字比蒙恬早了三百多年，算是把这个说法彻底推翻了。 主盟人叫赵孟，翻《史记》能找到这个人，就是赵简子。 他是晋国的大官，相当于现在的省长级别。 这些盟书其实是他跟手下人订的盟约，内容无非是"跟我混就有肉吃，背叛我就天打五雷轰"之类的话。 没想到两千多年前的人，也玩这套江湖义气。 现在这些玉片大部分在山西省博物馆，展厅里特意做了暗灯光，能看清上面的笔画。 去年去看的时候，正好碰到个老先生用放大镜看了半小时，嘴里念叨着"这字比兰亭序还早五百年"。 旁边的小孩听不懂，只顾着拍玻璃上自己的影子。 考古队当年挖出来的玉片有五千多片，能认出字的不到两千。 有块残片上就三个字"敢不从"，专家说这是盟约里最狠的话，相当于现在的"如有违反愿负法律责任"。 玻璃展柜里，这块残片被单独放在中间，旁边配着放大十倍的拓片。 前阵子看新闻，说博物馆给这些盟书做了数字化扫描，连玉片上的裂纹都拍得清清楚楚。 当年那些挖玉片的工人，现在要是去博物馆，应该能认出自己亲手捧出来的国宝吧。 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想起，1965年那个冬天，工地上的黄土里藏着多少秘密。 展厅出口有面墙，投影着盟书文字的动画，每个字都像活过来一样。 那些两千五百年前的誓言，就用这种方式继续留在人间。 当年埋玉片的坑早就填平了，现在上面盖着博物馆的库房，只有玻璃柜里的玉片还记着，曾经有群人在这里，用最郑重的方式许下诺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