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慢车谋杀案④听到这里,三泽梨花莞尔一笑:“凶手不是我。”“你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吗?”“要证明我不是凶手,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揪出真凶。请大家听一听我的推理吧。”她似乎也受到了华生力的影响。“麻烦大家回到车厢,这样解释起来比较直观。”于是众人爬梯子回到了车厢内。“我的推理基于和户先生给大家看的被害者照片。”“——被害者的照片?”“我注意到了插着刀的左胸。刀口下方的衣物被染成了暗红色。也就是说,血是从刀口往下流的。大家自己来看看就知道了。”说着,她探头看向车尾的驾驶室,胆子大得吓人。莫非当偶像有助于锻炼胆量?和户和三泽梨花之外的人也战战兢兢地看了几眼。“确实如此,”玉川富美子说道,“可这能说明什么呢?”“大家就不觉得奇怪吗?被害者明明是仰面朝天躺在了驾驶室的地上,照理说,血应该会从刀口均匀流向四周,呈同心圆状。可实际情况是,血流向了刀口的下方。要让血流成那样,被害者——至少是被害者的上半身需要在一段时间内保持垂直状态。由此可见,被害者是在驾驶室以外的某个地方以‘至少上半身垂直’的状态被捅死的。血止住以后,尸体才被转移到了驾驶室。”“被害者是在驾驶室以外的地方遇害的?那会是哪里呢?”“在这趟列车里,在驾驶室外,且能让上半身保持垂直的地方就只有客舱的座位了。所以被害者被捅死的时候是坐在座位上的。”“驾驶室里也有给司机坐的位置啊。”“司机的座位紧挨着驾驶台,周围空间很小,凶手很难在那样的地方挥刀伤人。而且司机的座位不同于客舱的座位,坐垫很窄,靠背也很小,尸体很快就会滑落下来,上半身垂直的时间不足以让血全部流向刀口下方。综合这些因素,‘尸体原本坐在客舱的座位上’才是最合理的推测。”“你这么熟悉驾驶室的配置啊?”“因为上初中和高中的时候,我每天都坐这条线上学,经常站在驾驶座后面看车头的风景。”对啊,她的老家就在终点站四季镇。“大家是基于‘被害者藏在驾驶室’这一点认定他是跟踪狂的,但如果被害者不是一开始就藏在驾驶室,跟踪狂这个前提就站不住脚了。”“那尸体怎么没在座位上待着,而是跑到了驾驶室里?”“有人转移了尸体。”“谁啊?凶手吗?”“不好说,但我们可以从这个问题入手——转移尸体这件事能在什么时候做呢?”“我们这些乘客在车上的时候肯定是不行的。”“对,所以只能趁乘客不在车上的时候转移。”“乘客不在车上的时候……你是说在发车前?”“也许凶案发生在其他乘客还没有上车的时候,当时车上只有凶手和被害者,行凶后,凶手将尸体从座位转移到了驾驶室。但玉川女士刚才指认我的时候也说了,被害者很可能是列车行驶期间遇害的,因此我认为,转移尸体这件事发生在发车前的可能性很低。”“那是什么时候转移的呢?”“因山体滑坡停车后,乘客们都撤到了车外。那段时间,车上也是没有乘客的。”“……啊?”“当时所有乘客都下了车,只有一个人有机会在不被任何人撞破的情况下转移尸体。”和户下意识地看向了那个人——司机。“乘客疏散完毕后,司机师傅从车头走到了车尾,乍看像是在检查车上还有没有人。其实他就是在那个时候把尸体从座位拖去了车尾的驾驶室。由于车窗的位置比地面高出许多,我们这些站在地上的乘客只能看到司机师傅的头,看不到他拖动的尸体。顺便一提,如果司机师傅拖动尸体时面朝车头,背对车尾,站在地上的乘客就会觉得他在倒着走,看着就不像是在检查车上还有没有人了,所以他应该是面朝车尾,把手放在背后拖的。”“司机师傅确实有机会转移尸体……”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和户注意到了一个问题。“你说尸体是从座位转移去驾驶室的,可被害者并没有坐在座位上啊。每个人上车的时候我都稍微看了一下,这点把握还是有的。”“被害者乔装打扮成了老人家。”和户下意识地看向玉川夫妇和原口。他们三个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乔装打扮成了老人家?为什么啊?再说了,如果被害者真的伪装了自己,那他一死,车上应该会少一位老人家啊?可乘客还是这么几个人,并没有少,这又是为什么呢?”“请允许我稍后再解释被害者乔装打扮的理由。至于老人家为什么没有少,那是因为有人替代被害者伪装成了老人家。”“……替代?”谁替代了被害者?年长的乘客共有三位,其中玉川富美子是女性,可以排除。莫非替代被害者的人,就在其余的两个人之中?和户回忆了一下他们上车时的情况,奈何他当时将两人归入了“老人家”的范畴,并没有多加关注,因此也无法判断眼前的老人有没有被调过包。“先明确一下谁是凶手吧。正如我刚才所说,被害者乔装打扮成了老人家。然而,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被害者已经移除了伪装,恢复了原貌。被害者显然不可能自行移除伪装,那移除伪装的会是谁呢?是转移尸体的司机师傅吗?问题是,移除伪装还是挺费时间的,光转移尸体这一项任务就够司机师傅忙活的了,他肯定没工夫管被害者的伪装,所以移除伪装的不是司机师傅。”“那还能是谁呢?”“凶手。行凶后,凶手坐在座位上移除了被害者的伪装。车厢里的座位是横放的,有靠背挡着,前后两侧的乘客都不容易发现。“那么凶手究竟是谁呢?被害者是在列车行驶期间遇害的,因此凶手很可能是坐在他身边的人。再加上移除伪装需要一定的时间,这意味着凶手必须一直待在被害者身边。老人家身边一直有人坐着——符合这一条件的,就只有玉川夫妇了。被害者是玉川先生,凶手是玉川太太。”和户看向古稀夫妇。“现在这位玉川先生不是我们原先看到的那个人。我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礼帽、眼镜、大衣这几个特征上,所以没察觉到长相的差异。”“胡……胡说八道!我怎么就成冒牌货了!”“玉川先生”慌忙狡辩,用左手推了推眼镜。关键时刻,和户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老先生的惯用手变了。刚上车的时候,明明是用右手推的眼镜,现在却换成了左手。“玉川先生”确实换过人。“被害者穿着薄毛衣和牛仔裤。在城里也就罢了,可这里是山区,这个季节出门肯定得加件外套。被害者之所以没穿,是因为移除伪装的人把他假扮别人时穿的外套给脱了。“疏散乘客的时候,司机师傅是这么说的——‘最好有年轻人在下面接应,以免老人家下车时失足跌落,所以请年轻人先下’。乍一听合情合理,但司机师傅如此安排的真正原因,是为了不让‘年轻人’——也就是我、和户先生和田岛先生发现玉川先生不见了,防止我们目击到乔装到一半的替代者。”“替代者又是谁呢?”“是在冬川站下车的那位老大爷。他确实下过一次车,但下车后立刻沿站台走向了车尾。刚走出我们的视野,他就从列车侧面的司机专用门溜进了车尾的驾驶室,躲了起来,然后在山体滑坡后以‘玉川哲治’的身份出现在了我们面前。”“编,你再编……”玉川富美子咬牙切齿道。就在这时——三泽梨花突然撞向玉川富美子。老太太站在敞开的车门旁。被人这么一撞,她顿时就失去了平衡,尖叫着跌出了车厢。“你……你这是干什么!”和户逼问三泽梨花。但“玉川哲治”的反应比他更快,已然扑了过去。三泽梨花灵巧闪避,让他扑了个空,还对准他的臀部踹了一脚。“玉川哲治”也惨叫着摔了出去。倒地的老夫妻很快就爬了起来,腿脚似乎也没扭伤。这身手也太矫健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古稀老人。“快把梯子拉上来!”三泽梨花对和户喊道。和户仍是一头雾水,但还是跟她一起收回了梯子。“住手!”司机怒吼着冲了过来。紧要关头,田岛举起相机一通乱挥,命中了司机的下巴,将人当场砸晕。“麻烦您关门发车!”三泽梨花对原口大喊。老大爷点点头,冲进驾驶室,按键关门,然后拔下驾驶台上的手柄,跑进车尾的驾驶室,移开尸体,安装手柄。他一推手柄,列车便缓缓后退起来。“亏你知道我开过这车。”原口握着手柄,难掩喜色。“小学老师跟我们提过,说住在学校隔壁的老大爷年轻的时候是鲤川线的司机。”“古稀夫妇”嚷嚷着追了过来,但内燃机车不断加速,不一会儿就把他们甩开了。司机仍是不省人事。田岛一脸疑惑:“不过话说回来,玉川富美子、假扮她丈夫的被害者、替换了被害者的老大爷和司机怎么都掺和进来了啊?”三泽梨花如此回答:“因为他们四个是‘混沌’的首脑。”
西行慢车谋杀案④听到这里,三泽梨花莞尔一笑:“凶手不是我。”“你有证据证明自己的
灵犀锁所深楼
2025-12-19 00: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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