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前线的猫耳洞里，韦桂黔把水壶里最后一口凉水递给新兵吴冬梅，洞外的照明弹一轮高过一轮，把577高地照得惨白。他知道，一场九死一生的恶战就要压到身上。 大战前夜，他按老规矩，拿起剃刀对着半块破镜子，一寸寸刮掉头发。剃下来的头发用纸包好塞进贴身口袋，是说等拿下阵地让它看看。腰间缠着几圈弹链，身上挂着手榴弹，他让通信员把自己的手枪子弹分给新兵，说他离敌人最近，用这个更合适。 韦桂黔老家在广西百色的大山里，打小就听村里的老游击队员讲战斗故事。十七岁那年，边境局势紧张，征兵的卡车开到村口，他背着母亲连夜缝的布鞋，没跟家里打声招呼就报了名。 新兵连里，他是最能吃苦的一个。五公里越野别人跑不动了就放慢脚步，他咬着牙冲在最前面；射击训练趴在地上练瞄准，一练就是大半天，胳膊肘磨出了血泡也不吭声。 两年后，他凭着过硬的军事素质被选进侦察连。一次执行潜伏任务，他在草丛里趴了七个小时，蚊虫叮咬得浑身是包，硬是没动一下，顺利摸清了敌方阵地的布防情况。 晋升连长那天，他在连部的墙上写下“守土有责”四个大字。手下的兵都说，韦连长看着严肃，心里比谁都疼弟兄。有新兵怕黑，他就陪着在猫耳洞里坐半宿；有战士想家，他就把自己的家书念给大家听。 577高地是老山前线的咽喉要地，敌人在阵地上修了密密麻麻的暗堡和战壕，还布下了大量地雷。上级下了死命令，必须在拂晓前拿下阵地，为后续部队打开通道。 出发前的动员会上，韦桂黔声音沙哑却坚定。他没有说豪言壮语，只说了一句“我在前面开路，活着的人，一定要把红旗插上577高地”。 吴冬梅接过凉水时，手还在不停地抖。他是队伍里年纪最小的兵，上阵地前还在念叨着家里的庄稼。韦桂黔拍了拍他的肩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用锡纸包着的水果糖。 “含着，甜。”韦桂黔的声音很轻，“待会儿跟着我，听我口令行动，别乱跑。” 吴冬梅点点头，把糖塞进嘴里，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他知道，这一仗，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未知数。 剃头发的时候，剃刀有些钝了，刮得头皮生疼。韦桂黔眉头都没皱一下，眼神直直地盯着破镜子里的自己。他的头发原本很长，是为了方便打理才一直没剪，现在剃得干干净净，露出了青森森的头皮。 “我的冲锋枪火力足，离敌人近了管用。”韦桂黔笑着说，脸上的胡茬显得格外硬朗，“你们可得保护好自己，咱们还得一起回家吃年夜饭呢。” 洞外的枪声已经隐约传来，照明弹一次次划破夜空，把阵地照得如同白昼。韦桂黔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腰间的弹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回头看了一眼猫耳洞里的弟兄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眼神坚定。这些年轻的士兵，有的才刚成年，有的还没谈过恋爱，却都义无反顾地走上了战场。 韦桂黔心里清楚，这一去，大概率是九死一生。但他没有退路，身后是祖国的山河，是父老乡亲的安宁。作为连长，他必须冲在最前面，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弟兄们开辟出一条生路。 他想起出发前，母亲托人捎来的信。信里说，家里的橘子熟了，等着他回来摘；还说，她每天都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祈福，盼着他平安归来。 想到这里，韦桂黔的眼眶有些发热。他摸了摸贴身口袋里的头发，又摸了摸墙上“守土有责”的字迹，心里的信念愈发坚定。 拂晓时分，总攻的号角吹响了。韦桂黔第一个冲出猫耳洞，冲锋枪喷出火舌，朝着敌人的阵地冲去。身后，弟兄们跟着他的身影，呐喊着发起了冲锋。 枪声、爆炸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577高地上硝烟弥漫。韦桂黔身先士卒，带领战士们逐个攻破暗堡，清除战壕里的敌人。他的胳膊被弹片划伤，鲜血顺着胳膊流下来，染红了军装，他却浑然不觉。 吴冬梅紧紧跟在韦桂黔身后，按照他的口令行动，手里的枪也渐渐不抖了。他看着韦桂黔在枪林弹雨中穿梭，看着他一次次把战友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心里对这位连长充满了敬佩。 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韦桂黔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但他不能停下，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必须坚持下去。他腰间的弹链越来越空，冲锋枪的子弹也快打光了，只能拿起手榴弹，朝着敌人的暗堡扔过去。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红旗终于插上了577高地。韦桂黔靠在战壕边，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摸了摸贴身口袋里的头发，轻声说：“娘，我做到了。” 这场战斗，韦桂黔带领的主攻连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但他们完成了任务，守住了祖国的领土。后来，有人问起韦桂黔当时怕不怕，他只是摇了摇头。 “怕啊，怎么不怕。”韦桂黔说，“但一想到身后的祖国和人民，就什么都不怕了。我们当兵的，不就是为了守护这份安宁吗？” 他们用青春和热血，换来了我们今天的和平与安宁。我们不能忘记，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有这样一群最可爱的人，用自己的生命，守护着祖国的每一寸土地。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