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大年初一，我的哥哥来我家串门，他是空手来的，可没有带礼物，但我也没要求，他到

去年大年初一，我的哥哥来我家串门，他是空手来的，可没有带礼物，但我也没要求，他到我家后，坐了大约10分钟，就去了一下卫生间，我以为他是上厕所，也没在意，一会他出来了，又坐了一会儿，我正好去卫生间洗个手，一看卫生间洗脸池周边墙上还有镜子上都是黑色的污水点子，我立刻反应过来了。 大年初一上午，阳光斜斜地切过客厅的茶几，新炒的瓜子堆在玻璃盘里，像一小座金山。 哥哥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弯腰擦茶几腿上的水渍——他每年都来，空手来的次数比带礼物多，我们都习惯了，就像习惯他进门先搓手，说“暖气真足”。 他在沙发上坐了不到十分钟，屁股底下的坐垫还没焐热，就起身说“去趟洗手间”。 我嗯了一声，继续数茶几上的瓜子——其实也不是数，就是觉得客厅突然安静了，只有挂钟秒针在咔嗒咔嗒走。 他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我正端着水杯往厨房走，听见他说“里面瓷砖好像有点滑”，声音闷闷的，像被什么堵住了。 我没回头，应道“老房子了，是有点”，心里却犯嘀咕：平时他从不评论我家的瓷砖。 后来我去洗手间洗手，刚推开门就愣住了——洗脸池周边的墙上、镜子上，溅得到处都是黑色的污水点子，像谁拿墨汁弹了一手。 我第一反应是皱眉：怎么回事？这小子洗手这么不小心？但指尖碰到镜子上的点子时，突然停住了——那污水里混着点铁锈色，黏糊糊的，不像是洗手溅的。 我想起上个月通下水道的师傅说，主管道有点堵，可能会反水，当时我随口跟哥哥提了一句，说“等过了年再修”。 他当时正啃着我递的苹果，含糊地说“小事”，原来他记着。 所以他刚才不是去洗手间，是去看管道？是想偷偷通一通？可他哪会这些啊，估计是搬开洗手池下面的柜子，碰松了什么零件，污水才涌出来的——那些黑色的点子，是他手忙脚乱堵管道时溅上去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想擦又擦不掉，只能假装没事出来。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污水点子，突然想起他进门时搓手的动作比平时快，坐沙发上时脚尖一直点地，去洗手间前还偷偷瞟了一眼我家的工具箱——原来那些不自然的小动作，都是他想帮忙又怕被发现的慌张。 他是不是觉得空手来不好意思？还是怕我知道他想修管道，会说“不用你瞎操心”？ 我没立刻喊他，转身拿了抹布和清洁剂，蹲在地上擦那些点子。 黑色的污水混着清洁剂泡沫，在瓷砖上洇开一小片灰，像幅抽象画。 等他从客厅探进头问“还没好？”时，我正擦到最后一个点子，抬头冲他笑：“刚发现镜子脏了，顺便擦擦。” 他眼神闪了一下，走过来蹲在我旁边，抢过抹布：“我来我来，你擦不干净。” 后来我们一起擦完了洗手间，他擦墙，我擦镜子，阳光从窗户挪到了沙发上，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叠在我刚擦干净的茶几腿上。 玻璃盘里的瓜子还在，只是旁边多了两个空水杯，杯底沉着没喝完的茶叶——原来有些关心，就像那些黑色的污水点子，看着是脏的，凑近了才发现，全是想对你好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