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个男的，父亲在旧社会时被抓了壮丁，一去再没回来，妻子改了嫁，男的十多岁就成

村里有个男的，父亲在旧社会时被抓了壮丁，一去再没回来，妻子改了嫁，男的十多岁就成了孤儿，族上人看他可怜，你家管他几天饭，我家管他几天饭，在大家无微不止的照顾下，男的长大了，刚解放时参加了民兵组织，参加了剿匪反霸等活动，因为表现积极，入了党，当上了支部书记。 民国那阵子，村里有个后生，他爹被拉了壮丁，背着铺盖卷儿走的那天，天阴沉沉的，从此再没回过村。 没过两年，他娘改了嫁，带走了家里唯一的木箱，十多岁的娃，眨眼就成了没爹没妈的孤儿。 族里人看着心焦，东家端碗热粥，西家给个菜窝窝，李家阿婆总把蒸红薯的芯儿挖给他，自己啃带皮的。 每天清晨，他揣着各家凑的干粮蹲在祠堂门槛上啃，王婶路过会塞个热鸡蛋，张叔见了就拍拍他后背问："夜里冷不冷？" 刚解放那年开春，村头老槐树下贴了张红纸告示，说要招民兵，他攥着手里半块没吃完的玉米饼子，站在那儿看了半晌，风吹着他补丁摞补丁的衣角，像面小小的旗子。 报名那天，民兵队长问他为啥要参加，他梗着脖子说："大家没让我饿死，我就得护着村子。" 剿匪那阵子，他背着伤员在山路上跑，脚底板磨出的血泡沾了泥，一走一疼，可他咬着牙没吭声，直到把人送到卫生院，自己才靠着墙滑坐在地上。 因为表现积极，村里开党员会时，老支书提名他，说："这娃心正，知道感恩。" 后来他入了党，再后来，成了村里的支部书记。 有人背后说："要不是当年大家可怜他，哪有他今天？" 另一种说法是，他当上支书后，带着村里人修水渠、建学校，自家的口粮总偷偷分给更穷的人家，夜里还打着手电筒去看田埂有没有漏水——这些，可没人逼他。 他常站在祠堂门口的石磨旁抽烟，看着孩子们背着书包跑过，想起自己当年蹲门槛啃冷馍的样子，烟卷烧到手指才惊觉。 有回村里发救济粮，会计按人头算，他摆摆手："先紧着孤寡老人和娃娃，我当年吃百家饭长大，饿不着。" 谁能想到这个蹲在祠堂门槛上啃冷馍的半大孩子，后来会成村里的主心骨呢？ 现在他鬓角也白了，走在田埂上，碰见谁家盖房，还会挽起袖子帮着递砖，嘴里念叨："当年你爹给我缝过棉袄呢——这点活儿算啥。" 风从稻浪里吹过来，带着泥土的腥气，也带着几十年前各家灶台上飘出的烟火味，混在一起，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