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接孩子放学，刚到家门口，就听见屋里吵得厉害——是老公和婆婆正红着眼争执。

昨天下午接孩子放学，刚到家门口，就听见屋里吵得厉害——是老公和婆婆正红着眼争执。“我要是今儿没在家，你是不是又打算把她刚烙好的馅饼，全给我姐拿去？”老公的声音带着压不住的火，我隔着门都能听出他那股气。 昨儿下午接娃放学，刚拐进楼道就听见家里跟开了锅似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掏出钥匙的手都慢了半拍——这动静，八成是老公跟婆婆又拧上了。 “我要是今儿没请假在家，你是不是又打算把她刚烙好的馅饼，整摞都给我姐提溜过去？”老公的声音里带着气，尾音都发颤，隔着防盗门传出来，震得我耳朵嗡嗡的。 我推开门，屋里的热气裹着面香扑过来，婆婆正站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攥着个擀面杖，面案上摊着半张没擀完的面皮。 老公站在客厅中央，胸口一起一伏的，眼睛瞪得溜圆，跟平时那个闷葫芦样儿完全不一样。 “你当我没看见？”老公往前踏了一步，指着茶几上那个熟悉的保温桶，“上礼拜她刚蒸的包子，你就装了满满一桶，说是给我姐送‘尝尝’，结果呢？孩子晚上哭着要吃，你说‘都送你姨家了’。” 婆婆的手还沾着面粉，指甲缝里卡着点葱花，她往围裙上蹭了蹭，没接老公的话，眼圈倒是先红了。 我把孩子往旁边拉了拉，小家伙被吓得攥紧我的衣角，小声问：“妈妈，奶奶和爸爸为什么吵架呀？” 我蹲下来拍拍他后背，没说话，眼睛却瞟见面案旁的盘子——六个金黄的馅饼码得整整齐齐，油星子把白瓷盘洇出一圈圈黄印子，还冒着丝丝热气。 “你姐上周带孙子去医院，连着三天没正经吃饭，”婆婆终于开口，声音哑哑的，“我寻思这刚烙的热乎，给她捎俩垫垫，怎么就成‘整摞’了？” 老公冷笑一声，从抽屉里翻出个塑料袋，往桌上一摔：“那这是啥？你早上就把袋子准备好了，说‘等会儿接完孩子顺路给你姐送去’，别当我没听见！” 我看着案板上剩下的半摞馅饼，油乎乎的油纸被热气熏得发皱，这事儿真就只是“捎俩”那么简单？ 婆婆突然蹲下去，肩膀一抽一抽的，手里的擀面杖“哐当”掉在地上。 “我这辈子就俩孩子，”她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珠，“你小时候生病，你姐背着你走三里地去卫生院；现在她难了，我当妈的给她送俩馅饼，怎么就错了？” 老公的脸一下子白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我走过去捡起擀面杖，上面还沾着点面团，黏糊糊的。 孩子突然跑过去抱住婆婆的腿：“奶奶，别哭，我不吃馅饼了，让给姨奶奶吃。” 婆婆一把把孩子搂进怀里，手轻轻拍着他后背，一下，又一下。 老公叹了口气，蹲下去帮婆婆擦眼泪，动作笨手笨脚的：“妈，我不是不让你给姐送，就是……就是怕孩子回来想吃，你又舍不得给自己留。” 我把盘子里的馅饼捡起来，往保温桶里装了三个，又把剩下的三个装进另一个盘子，放在孩子面前。 “热乎的，快吃吧，”我说，“等会儿让你爸给姨奶奶送去，就说咱娘仨一起给她留的。” 婆婆看着盘子里的馅饼，又看看保温桶，突然笑了，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还是你懂事。” 老公挠挠头，也笑了，伸手捏了捏孩子的脸：“下次爸不跟奶奶吵架了，有事儿咱好好说。” 我看着桌上的馅饼，热气慢慢散了，香味却更浓了些。 原来一家人过日子，就跟这刚烙的馅饼似的，总得有面有馅，有软有硬，还得有人记得翻面，不然一边焦了，一边还生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