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开窍了，56岁，出去打工没人要，要么说年龄大，要么说没技术，不服输的他买了辆

我爸开窍了，56岁，出去打工没人要，要么说年龄大，要么说没技术，不服输的他买了辆三轮车，做生意，被他玩转了。我爸今年56，以前在工厂干了半辈子流水线，去年工厂裁员，他首当其冲被裁了。在家待了俩月，他坐不住了，非要出去打工，说不能在家吃闲饭。 我爸今年五十六，在厂子的流水线转了半辈子，去年冬天厂子减人，他名字第一个被划在名单上。 回家那天他没说话，把蓝布工装叠得方方正正，压在衣柜最底层，露出的衣领磨得起了球。 在家待了俩月，他天天蹲门口抽烟，烟蒂在青石板上摁出一个个小坑，我妈说“家里不缺你那口饭”，他把烟屁股狠狠碾灭：“男人哪能在家吃闲饭？” 正月里他揣着身份证跑劳务市场，人家瞅一眼就摆手，“56啦？我们要45以下的”，他捏着身份证边角，指节泛白，回来路上在公交站坐了一个钟头，车来车往，他盯着自己磨出洞的解放鞋发呆。 三月初的一个傍晚，他从二手车市场扛回辆三轮车，车斗掉了块漆，锈迹像块疤，他蹲在院里擦了半宿，抹布擦过铁皮，发出刺啦刺啦的响。 头天出摊是凌晨四点，他把后院种的白菜拔了，带着泥疙瘩码上车，车斗栏板矮，他用麻绳十字交叉捆了三道，车铃铛在空荡的巷子里叮铃叮铃响，惊飞了墙头上的麻雀。 谁能想到呢？这个在流水线待了半辈子的人，现在能把车斗里的蔬菜码得像积木一样整齐，茄子紫、黄瓜绿、西红柿红，分毫不乱，路过的阿姨都说“老李你这菜看着就新鲜”。 刚开始他不会吆喝，站在小区门口脸红脖子粗，后来听隔壁卖豆腐的老张喊“嫩豆腐嘞”，他也跟着学，声音哑哑的，“自家种的白菜，便宜卖啦”，喊完自己先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 有回下雨，他披着塑料布守在车旁，雨水顺着帽檐往下滴，打湿了裤脚，有个大姐买完菜说“大爷你快避避雨”，他摆摆手，“菜淋了雨就不新鲜了”，后来我才发现，他把塑料布大部分都盖在了菜上，自己半边肩膀湿透了。 现在每天傍晚收摊，车斗里的空筐子磕得哐当响，他数钱时指尖会沾点唾沫，票子在路灯下捻得沙沙响，“今天比昨天多卖五块”，声音里带着笑，比在工厂领工资时还高兴。 邻居王婶碰见我妈就说“老李这是折腾啥”，我妈却看见他半夜给三轮车链条上油时，手电筒光在地上晃出个稳稳的光圈——那光圈里，有他给车胎补气时鼓着的腮帮子，有他用铁丝绑紧松动车闸时专注的眼神。 他在工厂时总说“这辈子就跟机器较劲了”，被裁那天没掉一滴泪，却在我偷偷塞给他生活费时红了眼眶；不是怕穷，是怕自己成了家里的累赘，现在他每天把赚的钱塞进铁皮饼干盒，钥匙串在裤腰带上晃悠，走路都带风。 前几天我帮他擦三轮车，车座缝里卡着片干枯的梧桐叶，是春天他第一次出摊时沾的，现在叶子脆得一捏就碎，可车把手上被他攥出的包浆，亮得能照见人了。 谁能说人到五十就只能认命呢？我爸用那辆掉漆的三轮车告诉我，生活里的坎，有时候不是跨过去的，是像他给车胎补气那样，一点点，把气打足了，自然就能往前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