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辞职两个月了，爸妈和公婆就各种看不惯她。她只是刚失业心里有点落差，想在家休整几天，并不是懒得不想找工作。结果公婆就各种甩脸色，吃饭不喊她，洗衣服把她的衣服挑出来，还出来跟邻居说她坏话， 我朋友小敏辞职那天，抱着纸箱进家门时，婆婆正系着围裙在厨房擦灶台，抬头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她把纸箱搁在客厅角落，里面的马克杯、绿植盆栽撞出轻响，像往平静的水里扔了颗石子。 晚上吃饭，公公夹菜的筷子顿了顿：“下礼拜有个招聘会，我让老张给你留了张票。” 她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喉咙发紧——其实她只是想在家待一周，把攒了半年的加班假补回来，顺便想想下一步干啥。 第二天早上，她发现自己的牙刷从牙杯里挪到了台面上，杯底还沾着圈牙膏渍。 头三天还好，婆婆会问她想吃面条还是粥，她总说“随便”，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第五天傍晚，她在房间改简历，听见婆婆在阳台跟邻居说话：“现在的年轻人，一点苦都吃不了。” 她捏着鼠标的手停了，屏幕上“个人优势”那一栏还是空的。 第七天吃晚饭，桌上摆着糖醋排骨、炒青菜，她刚想坐下，公公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说：“你妈今天没多做你的饭。” 她缩回手，转身进了房间，听见身后碗筷碰撞的声音格外清楚。 第十天周末，洗衣机转完第一遍，她去晾衣服，发现自己那件灰色卫衣被单独放在洗衣篮里，袖口还沾着点洗衣液泡沫。 那天下午，她在小区超市买酱油，听见两个阿姨在货架前聊天：“3栋那家媳妇，辞职在家当少奶奶呢。” 后来她跟我说，其实公婆年轻时也吃过苦，公公下岗那年，揣着简历跑了半个月人才市场，脚底板磨出泡都没歇过。 他们大概觉得，失业就该像救火——得立马端着水盆往前冲，哪能站在原地喘气？ 可她不是不想找，只是投出去的二十份简历都石沉大海，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早上实在起不来那么早。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手机调成静音——不是躲着找工作，是怕听见爸妈打电话时叹气，怕看见公婆眼里的失望。 公婆呢，大概是觉得儿子一个人上班养家太辛苦，她在家待着就是拖累——他们那代人表达担心的方式，有时候就是板着脸。 她攥着超市塑料袋站在路边，秋风卷着落叶扫过脚背，心里堵得慌——难道人就不能有段日子，不用急着往前跑吗？ 那天晚上她收拾了个小行李箱，去闺蜜家借住了。 闺蜜给她煮了碗番茄鸡蛋面，汤里飘着葱花，她吃着吃着眼泪掉碗里，面条也跟着咸了。 后来她跟公婆视频，先没说找工作的事，只说：“妈，那天我闻见你炖排骨了，特别香。” 现在她在新公司上班快一个月了，周末回家吃饭，婆婆把她的卫衣和全家人的衣服一起扔进洗衣机，转得轰隆响。 她站在阳台看着，阳光照在晾衣绳上，卫衣边角的水珠亮晶晶的，风一吹，化成一小团白汽飘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