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3月,山东临沂沂南县公安接到举报:有个卖烧酒和狗肉的老汉,经常在山里转悠,极为可疑。 他叫郭伍士,从山西一路找来,已在沂蒙山区转了整整六年,他要找的,是一位在战火中救过他命,他却只知道姓张的老大娘。 公安民警把郭伍士请到派出所询问,这个皮肤黝黑、双手布满老茧的老汉,一开口就红了眼眶。他掏出怀里裹得严严实实的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半块磨得发亮的粗布,“这是当年救我的大娘给我裹伤口的,我就知道她姓张,家在山脚下,门口有棵老槐树。” 没人能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卖酒老汉,曾是八路军山东纵队司令部的侦察参谋。1941年,日军对沂蒙山区发动疯狂“扫荡”,郭伍士在挡阳柱山执行侦察任务时不幸暴露,子弹从他嘴部射入、脖后钻出,身上还被刺刀连捅数下,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等他从剧痛中苏醒,凭着最后一丝力气,爬了一公里多路,终于瘫倒在一户农家门前。 开门的正是祖秀莲——郭伍士记了一辈子的“张大娘”。看到浑身是血的八路军,祖秀莲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把他扶进屋里。当时收留八路军可是掉脑袋的事,日军搜山正紧,她不敢怠慢,连夜把郭伍士转移到半山腰的山洞里藏匿。接下来的25天,祖秀莲每天冒着生命危险上山送饭、换药,用土法为他疗伤。 郭伍士后来在回忆里写过,那些日子里,祖秀莲把家里藏得像金银一样珍贵的一点面粉,一点点拿出来给他做面糊糊;他吃完后,锅上的煳锅巴用水泡了给老伴吃,她自己却只能啃糠团子。为了给他补身子,祖秀莲还狠心杀了家里唯一的母鸡,那可是当时一家人重要的生计来源。正是这份豁出性命的照料,让濒死的郭伍士捡回了一条命。 伤愈归队时,郭伍士哭着要给祖秀莲磕头谢恩,还想记下她家的详细地址,可当时军情紧急,他只来得及问清大娘姓张,记住门口那棵老槐树,就被老乡用小推车送回了部队。这一别,就成了他日思夜想的牵挂。1947年,郭伍士因伤病复员,本该回山西老家的他,一想到救命恩人还在沂蒙,当即做了决定:一定要找到大娘,为她养老送终。 他挑着一只酒篓,揣着那半块粗布,一头扎进了八百里沂蒙。山里村落分散,交通不便,他就边卖烧酒和狗肉谋生,边挨村挨户打听“姓张、门口有老槐树的老大娘”。六年时间,他走破了几十双布鞋,踏遍了沂南、沂水的大小山村,口音里都混进了浓浓的沂蒙味,却始终没找到记忆中的那户人家。 民警们被这个故事深深打动,当即决定帮他寻人。他们翻查辖区户籍档案,发动各村村干部帮忙打听,还带着郭伍士去周边有老槐树的村落辨认。几天后,沂水县桃棵子村的村干部传来消息:村里确实有位祖秀莲大娘,年轻时曾救过八路军,家门口至今还长着一棵老槐树。 当郭伍士跟着民警走到那棵熟悉的老槐树下,看到门口迎出来的老人时,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嘶哑地喊着:“娘!我可找到你了!”祖秀莲愣了半天,仔细端详着他,突然想起当年那个浑身是伤的年轻人,也红了眼眶,一把拉起他:“孩子,可把你盼来了!” 这一认亲,郭伍士就再也没离开。他在桃棵子村落了户,把祖秀莲当成亲娘伺候。他放弃了回老家的念头,守在老人身边,端茶倒水、洗衣做饭,农忙时下地干活,农闲时就陪着老人说话。街坊邻居都说,没见过这么孝顺的“儿子”,比亲儿子还贴心。 后来,郭伍士在祖秀莲的坟前立了一块碑,把这段救命之恩刻在上面,也刻进了自己的心里。他常对村里人说,没有大娘,就没有他的后半辈子,做人不能忘本,这份恩情值得他用一辈子来还。 战火纷飞的年代,祖秀莲用善良和勇气救下一条生命;和平岁月里,郭伍士用六年寻觅和一生陪伴回报恩情。这份跨越地域、无关血缘的母子情,藏着最纯粹的人性光辉,也诠释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中华美德。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