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案板上那一堆红白相间的肉，再瞅瞅我妈那张比锅底还黑的脸，我这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一千块钱，五十斤肉，这事儿办得真的很“冤大头”吗？ 事情其实特简单。表哥在乡下养了几头土猪，不是那种喂饲料三个月出栏的“快餐猪”，是实打实喂粮食、红薯藤长大的。今天一大早他家杀猪，那场面，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肉腥味里的那种鲜气。 我当时正好在那边办事，一眼就相中了那肉的成色。真的，常去菜市场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区别。那肥膘是厚实的、晶莹剔透的，不像超市里的肉，水淋淋的，看着就发虚。瘦肉部分也是那种紧致的暗红色，指头按下去能立马弹回来。当时脑子一热，想着反正家里人多，马上也快入冬了，囤点好肉做腊肉或者灌香肠都行。嘴巴比脑子快，直接喊了一嗓子：“哥，给我切五十斤！” 也就是这一嗓子，埋下了“家庭矛盾”的雷。肉送回家，表哥跟我说：“都是自家人，二十一斤，给一千整。”我二话没说就把钱转过去了。结果我妈在旁边听见了，那一瞬间，我感觉空气都凝固了。 等人一走，老太太的数落就像机关枪一样扫射过来了。“你是不是傻？买东西不问价？现在超市里的肉才多少钱？前两天我看才十二三块！你这倒好，二十一斤？你是有钱烧得慌！” 在老一辈人的观念里，猪肉就是猪肉，只有肥瘦之分，没有“土洋”之别。在他们眼里，多花这七八块钱一斤的差价，简直就是败家子的典型行为。而且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我“没问价”这个行为。可仔细琢磨琢磨，这事儿真不能全怪我大意。 是熟人社会的“面子学”。那是从小光屁股一起长大的表哥，人家杀猪，我去捧场。还要先拉着个脸问：“这肉多少钱一斤？贵了我可不要。”这话我实在是张不开嘴。在农村这种人情圈子里，有时候那一嘴的“精明”，反而显得生分，显得你不信任人家。再说了，二十块钱一斤的土猪肉，真的贵吗？ 现在的行情大家心里也有数。去那种精品超市，或者菜市场专门卖“黑猪肉”、“粮食猪”的摊位，稍微好点的部位，哪个不是奔着三十往上去了？那种肉买回家，炒菜不出水，炖汤是一股子浓郁的肉香，而不是那种腥臊味。 普通饲料猪，炖一个小时肉就烂得没魂了；这种土猪肉，你就是炖上两个小时，那皮还是糯叽叽的有嚼劲。这口感的差别，真不是几块钱能衡量的。老妈平时买个卷纸都要货比三家，家里那堆塑料袋攒得能开个回收站，任何东西只要是“多买”或者“没砍价”，在她看来就是吃亏。这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生存焦虑，总觉得钱得花在刀刃上，而这种“口感上的溢价”，在她看来就是纯粹的浪费。 我也没敢跟她顶嘴，默默地切了一块五花肉，不用太复杂的佐料，就是简单的姜片料酒焯水，下锅煸炒做个红烧肉。 肉下锅滋滋冒油的那一刻，那股子特有的香味飘出来，老太太在客厅虽然还在碎碎念，但声音明显小了下去。 其实这就是两代人消费观的碰撞。年轻人看重的是品质，是那口“小时候的味道”，觉得为好东西买单是理所应当的；老一辈看重的是性价比，是“能不能吃饱”，觉得多花一分钱都是被坑了。 刚才吃饭的时候，我看老妈也没少夹那红烧肉，一边吃还一边说：“这肉皮确实比买的厚实点。” 我就笑笑不说话。 这一千块钱花出去了，挨顿骂是免不了的。但要我说，这一千块买的不光是五十斤肉，还是一份信任，和一份现在很难得的“放心吃”。在这个科技与狠活遍地的年代，能吃到一口知根知底的粮食猪肉，多花几百块钱，我觉得这智商税交得值。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下次再买，我估计还是不敢当着我妈的面报价。毕竟，肉虽然好吃，耳根子清净也很重要。 你们给评评理，这二十一斤的熟人土猪肉，到底算不算被“杀熟”了？ ［免责声明］素材、图片均来源网络，如有侵权请及时联系删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