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白崇禧逃到台湾后,在家闲着没事,便去拜访邻居朱怀冰,不料刚迈进大门,就听到朱怀冰在训斥管家“你放他进来干什么?不会说我不在家?”这话像盆冷水,兜头浇在白崇禧身上。 他愣在门口,深蓝色长衫被春雨打湿了大半,管家站在一旁手都不知道往哪放,这场面尴尬得能听见雨点砸在青石板上的声音。 白崇禧那会儿的处境确实不怎么样。 从大陆带来的黄金,遇上台湾的恶性通胀,眨眼睛就贬了值。 每个月领的薪水,也就够家里人吃饭,想请老部下喝杯茶都得掂量掂量。 本来想靠着过去的声望在台湾找点事做,到了才发现,蒋介石给他的“战略顾问”头衔,听着好听,实际上连参谋部的门都进不去。 住在士林区的复兴岗寓所,对面就有个挂着“派出所”牌子的小楼,里面的人整天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有次儿子想给大陆的亲戚写封信,白崇禧盯着信纸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把纸烧了。 他跟副官说,现在连喘气都得小心,别让人抓着把柄。 这种日子过久了,换谁都得憋出病来。 那天去拜访朱怀冰,其实也是实在闷得慌。 朱怀冰以前在大陆的时候跟他有过几面之缘,都是国民党的老人,退到台湾后住得又不远。 白崇禧想着都是天涯沦落人,聊聊过去或许能解解闷。 没想到走到门口,就听见这么一句。 后来他跟家里人说,当时真想转身就走,可脚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 朱怀冰躲着不见,其实也能理解。 那会儿台湾的气氛紧张得很,蒋介石正忙着搞“整肃”,谁跟桂系的人走得近,保不齐第二天就被请去“喝茶”。 朱怀冰在天母那边办了个小学,天天让学生背蒋委员长的训话,就是想表个态,自己只想教书,不问政事。 这种时候要是跟白崇禧扯上关系,之前的功夫不就白费了? 如此看来,那盒事后送来的茶叶,与其说是赔罪,不如说是划清界限的信号。 白崇禧收下茶叶,却没打开过。 他后来在日记里写,乱世之中,人情比纸还薄。 以前在大陆带兵打仗,身边围着一群兄弟,到了台湾,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找不到。 有次在圆山饭店碰到当年的老部下,那人看见他,头一低就钻进了洗手间,半天都没出来。 白崇禧在台湾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熬着。 没事的时候,他喜欢翻北伐时期的旧报纸,一看就是一下午。 孩子们说,有时候半夜醒来,还看见父亲在书房里转圈,嘴里念叨着“要是当年不打内战就好了”。 这话他只敢在家里说,出门就得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见了谁都点头微笑,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1966年白崇禧去世的时候,身边除了家人,没几个老熟人。 葬礼办得冷冷清清,跟他当年在大陆当“小诸葛”的时候没法比。 而朱怀冰的小学后来被政府收了,他自己退休后躲在屋里整理古籍,1968年去世时,报纸上只发了个豆腐块大的讣告。 两个曾经在历史舞台上露过脸的人,最后都成了台湾岛上的普通老头。 白崇禧和朱怀冰的故事,就是那个年代很多国民党退台人员的缩影。 他们带着一身的战功和抱负来到台湾,最后却发现自己成了没人需要的人。 权力这东西,有时候就像握在手里的沙子,攥得越紧,漏得越快。 白崇禧到死都没明白,他输给的可能不是共产党,而是那个容不下不同声音的时代。 如今再看这段历史,除了唏嘘,也该明白点道理。 人这一辈子,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也别太不把别人当回事。 当年朱怀冰要是开门让白崇禧进去喝杯茶,或许两个人晚年都会少点遗憾。 可惜啊,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很多人连选择做个好人的权利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