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顶楼，沿楼梯上去，楼道里有个独立小空间。但是不允许住户堆放杂物。昨天想把买的红薯拿上去，放几天，有甜度了再吃。那些红薯是早市挑的，带泥的，沉甸甸装了两大袋。我知道规定，没敢往空间中间放，选了靠墙角的位置，那里正好有个通风口。我找了个干净的纸箱，把红薯倒进去摊平，又在箱壁扎了十几个小孔，怕闷坏了。 住顶楼的好处是离天近，坏处是爬楼梯时总得路过那个“禁止堆放杂物”的小空间——白墙红字，像个严肃的提醒。 昨天从早市回来，两大袋红薯在手里沉甸甸的，泥点蹭在裤腿上，带着地里刚拔出来的土腥气。 这红薯得放几天等糖化，家里没地方，我盯着那个小空间犯了难：规定是死的，可红薯的甜是活的啊。 我蹲在楼梯口看了会儿，通风口在墙角呼呼转，风里夹着点灰，倒挺适合给红薯“透气”。 我从家里翻出个干净纸箱，把红薯倒进去时，泥块簌簌往下掉，在箱底铺了层薄薄的土黄色。 不敢往中间放，贴着通风口的墙根挪，纸箱边缘离通道还有大半米，应该不算“堆放”吧？ 最担心闷坏，找了把剪刀在箱壁扎孔——左边五个，右边五个，顶上再戳三个透气的洞，手指被剪刀磨得有点红。 那些带泥的红薯在纸箱里摊得平平整整，每个都能吹到通风口来的风，像一群挤在屋檐下躲雨却不忘给彼此留缝隙的小家伙。 后来想想，物业不让堆杂物，八成是怕有人堆旧家具、破纸箱堵路；可我这箱红薯干干净净，连气味都是清清爽爽的土腥味，算不算打了个“规则的擦边球”？ 谁规定需求和规则只能二选一呢？ 因为知道“禁止堆放”不是针对“临时存放”，所以特意避开通道、用纸箱收纳、保持整洁，结果既没给别人添麻烦，又让红薯有了慢慢变甜的地方。 今天早上路过，摸了摸纸箱，潮乎乎的泥气淡了点，该是红薯在偷偷积攒糖分了。 原来生活里很多“不行”，藏着“怎样才行”的答案。 下次再想临时放东西，先问自己三个问题：堵路吗？脏乱吗？影响别人吗？答案都是“不”，再动手。 裤腿上的泥点早干成了浅褐色，可楼道里那点若有若无的土腥气还在——混着风，成了这个秋天最安心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