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珮云老人96岁与世长辞,让人惋惜不已,而她的丈夫王汉斌如今已是百岁高龄,身体依旧硬朗康健,夫妻俩都是实打实的高寿之人,携手相伴一辈子,伉俪情深的模样,想想都让人动容。 1980年冬,北京的风格外刺骨,全国人大法工委的一间办公室里,王汉斌眉头紧锁,反复翻阅手边几十份资料。 他正参与起草新宪法,那年他57岁,任务是将刚刚恢复不久的法治基础写进国家根本大法。他要求搜集35个国家的宪法文本,还特别要来了台湾“六法全书”以及香港地区60册法律资料。 有人质疑是否太细,王汉斌只回了一句:“不是每一条都写进宪法,但必须看明白为什么别人这么写。”他在之后27个月几乎每天熬到深夜。 他坚持要将“疑罪从无”写入法律,他说这不是感情用事,这是理性立法的底线。 就在王汉斌深陷法条堆时,彭珮云被调任为清华大学党委书记。她第一件事不是主持会议,而是去了学校女生宿舍楼,查看冬季取暖情况。 她说,这地方是她走过最重要的一站,不管职位高低,得先把人心暖了。那是1978年,彭珮云刚平反归来不到两年,曾经的干校日子她从未对任何人细说。 王汉斌也只在她归来那天,亲手煮了一碗热汤面,没多话。 1986年,《民法通则》正式出台,王汉斌站在人大讲台上通宵讲解草案的条文内容。他说自己不是专家,但法律就是讲清楚的事,不能糊弄。 1992年,彭珮云以全国妇联副主席身份推进《妇女权益保障法》立法,面对有人反对将“家庭暴力”列入条款,她硬是拍了桌子,“你可以不信暴力存在,但你不能不让法律保护被打的人。” 她和团队跑了七个省,实地调查数百个案例,草案上交那天,她手里还拿着一摞调研记录。 那几年,王汉斌已经是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每次讨论儿童权益议题,都会默默递给彭珮云一张写满建议的纸条。他们在不同办公室里办公,但文件传来传去,像年轻时传的纸条信。 他们在人大共事几年,王汉斌常说,立法过程是最容易看出一个人心性的时候。他认定彭珮云做事不拐弯,打算什么就干什么。 他知道那不是顺利的工程,但没有退路。 晚年生活简单,王汉斌爱打桥牌,彭珮云就坐边上记分。逛书店时,她看书,他拎包。有次记者问他如何评价夫人一生,他说:“她是把法律当真事儿干的人。” 如今彭珮云已远去,王汉斌仍住在那个老旧的院子里。有人来看望,他依旧讲宪法、讲条文、讲那碗热面条,讲到后来突然说:“那年她被下放,我托人捎过一封信,不知道她收没收着。” 事情没有结束,因为他们留下的法律和信念还在影响着后人。他们没有惊天动地的名号,却用几十年时间,把看不见的保护,变成了写进法律里的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