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毙前,她突然往嘴里塞了一大把生黄豆。 腮帮子撑得老大,跟含着两块石头似的。 狱友都看傻了,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垫垫肚子? 号子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几个女犯忘了擦眼泪,直勾勾盯着陈桂兰。她靠墙坐着,背脊挺得笔直,双手还攥着几颗没来得及塞进嘴里的黄豆,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生黄豆的土腥味混着牢房里潮湿的霉味,钻进每个人鼻子里,没人敢多问,却都在心里打鼓——这女人,从进来那天起就透着股不一样。 陈桂兰今年三十五,是邻县王家村的普通农妇。进来前,她是村里出了名的“硬骨头”,丈夫早逝,她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孩子,守着三亩薄田过日子。去年秋收,乡绅李家仗着有权有势,要强占村里的水源,眼看着几十亩庄稼要枯死,村民们敢怒不敢言,只有陈桂兰站了出来。她带着大家去乡政府请愿,跟李家的人理论,一来二去,就结下了仇。 谁也没想到,李家会下狠手。他们诬陷陈桂兰偷了家里的金银首饰,还买通了证人,官府不问青红皂白就定了她的死罪。开庭那天,陈桂兰没哭没闹,只是盯着审判官说了一句:“我没偷,我只是不想让乡亲们的血汗白流。”这话掷地有声,却没能改变判决。 关进大牢后,陈桂兰很少说话,每天就望着铁窗外的天空发呆。有人问她想不想孩子,她会红着眼眶摇头,说“孩子有乡亲们照看着,放心”。直到昨天,狱警给她送牢饭时,她突然拽住对方的衣角,小声求着给一把生黄豆。狱警愣了愣,看着她眼里的恳求,终究是找了个借口,从厨房给她抓了一把。 此刻,生黄豆在陈桂兰嘴里慢慢咀嚼,涩味顺着喉咙往下咽,她却像是尝到了什么珍馐。没人知道,这生黄豆,藏着她这辈子最珍贵的回忆。小时候家里穷,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顿饱饭,母亲总在她出门干活前,偷偷往她口袋里塞一把生黄豆,说“嚼着顶饿,也能壮胆”。有一次她在山里砍柴遇到狼,吓得浑身发抖,就是靠着嚼着母亲给的生黄豆,硬着头皮捡了根木棍吓退了狼。 后来母亲走了,生黄豆就成了她的念想。这次被抓,她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带着母亲的味道离开。她不想哭哭啼啼,不想让那些害她的人看笑话,更不想让孩子们记得母亲临死前的狼狈。嚼着生黄豆,就像母亲还在身边,拍着她的背说“别怕,娘在”。 旁边的狱友忍不住哽咽:“桂兰姐,你这是……” 陈桂兰慢慢咽下嘴里的黄豆,转头看了看她,嘴角扯出一丝极淡的笑容:“没啥,就是想尝尝家里的味道。”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韧劲,“人活一辈子,总得明明白白来,干干净净走。我没做亏心事,死也能闭眼。” 阳光透过铁窗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她布满老茧的手上。那几颗没吃完的黄豆,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像是一颗颗倔强的心脏。狱友们看着她,突然没人再觉得她奇怪,只有满心的敬佩和心疼。这个平凡的女人,用自己的方式,维护着最后的尊严。 行刑的号角声在远处响起,狱警推门进来,示意她该走了。陈桂兰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衣角的灰尘,最后看了一眼牢房里的姐妹们,然后昂首走了出去。没人看到,她眼角滑过的那滴泪,落在了衣襟上,很快就被风吹干。 生黄豆的涩味,是母亲的味道,是家乡的味道,更是一个普通人坚守良知的味道。陈桂兰或许只是历史长河里的一粒尘埃,但她用最朴素的方式,告诉我们什么是尊严,什么是坚守。在那个黑白颠倒的年代,她像一株顶风冒雪的野草,即便面临绝境,也不肯弯腰低头。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