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子确诊癌症，病逝前立下遗嘱，把价值1000多万的房子留给父母，而老家高达几百万的房子则留给姐姐，只给儿子40万，分给妻子的却只有一辆二手车，妻子得知遗嘱内容后火冒三丈。律师念完遗嘱的那天，窗外正下着入梅后的第一场暴雨。 六月的雨总带着股蛮劲，噼里啪啦砸在律师事务所的玻璃窗上，像要把这屋子连同里面的人一起泡透。 我和他结婚十五年，从租单间到买下那套能看见江景的房子，他总说“以后都是你的”。 直到去年秋天，他查出癌晚期，这句话就再没提过。 化疗期间他瘦得脱了形，却总在深夜对着房产证发呆，指腹一遍遍摩挲着“共同共有”那行字。 确诊后的第三个月，他开始断断续续写东西，我以为是给儿子的成长日记，没多问。 他没提过遗嘱的事，只是有天突然问我：“如果我走了，你一个人能带好儿子吗？” 我当时正给他削苹果，刀刃差点划到手，“说什么胡话”。 今天律师念到“妻子，名下二手丰田车一辆”时，我手里的玻璃杯“哐当”掉在地上，水混着碎玻璃碴溅到鞋尖——那车还是我们刚恋爱时买的，早该报废了。 他把一千二百万的江景房留给了父母，老家那套带院子的宅子给了姐姐，给儿子的四十万备注着“教育基金”，唯独我，只有这堆废铁。 旁人说他偏心，可谁还记得他爸前年中风，是他背着跑了三家医院；谁又知道他姐为了照顾他妈，辞掉了外地的高薪工作？ 我们无从得知他落笔时是否犹豫，只能从那串数字里，看到一个儿子、一个弟弟，最后一次想护住身后的人。 事实是，我陪着他从一无所有到有房有车，最后只分到一辆开不动的二手车；推断里藏着刺：是不是在他心里，我这个妻子，从来都是最“不需要被兜底”的那个？ 影响像雨后的霉斑，悄无声息地爬满过去十五年的回忆——那些他说“以后都是你的”的夜晚，突然变得像个笑话。 可婚姻到最后，真的能靠遗产分配来衡量爱与不爱吗？ 律师合上遗嘱时，我没哭，只是觉得那雨声吵得人头疼，起身摔门走了，没回头看他父母通红的眼睛。 后来听说他姐把老家房子卖了，分了一半给我儿子，说“这是他舅舅的意思”，可我和那家人，再没说过一句话。 或许面对生死与遗产，我们都该学着留一点余地——给逝者最后的体面，也给生者少一点执念。 那天的雨直到半夜才停，我开车回家，车里还留着他烟味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像一场没醒透的梦。 雨刷器徒劳地左右摆着，就像我们这十五年，终究没擦净最后那道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