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一名女乞丐求见县委书记,却被门口卫兵拦住,这时,女乞丐拿出了一个破包:“这里面有16两黄金,帮我交给县委书记!” 那年 7 月,湖南平江县刚解放。县委大院门口,突然有争执声。 一个妇人使劲往前挣。她衣衫褴褛,头发枯黄打结,身后跟着个瘦骨嶙峋的男孩,看着只有六七岁。 “我要见齐寿良书记,有重要东西交给他!” 妇人喊着。 卫兵拦住她,解释道:“你身份不明,书记在忙公务,不能随便进。” 妇人眼圈泛红,急得直跺脚。忽然,她像下了狠心,解开背上的破包袱。 包袱里是件沾着补丁的棉衣,她猛地撕开一道口子,掏出个油布包裹,递到卫兵面前。 “小兄弟,这里面是十六两黄金,是党组织的经费,麻烦你转交给县委书记!” 她语气急切。 卫兵一听,右手下意识按在枪柄上,死死盯着油布包裹,能感觉到分量不轻。 眼前的妇人满脸风霜,双手粗糙,身上飘着霉味,一看就是常年乞讨的人。 金灿灿的黄金和她的模样反差太大,卫兵心里犯嘀咕:有这么多黄金,为啥要乞讨?他不敢贸然收下。 “你先收好,我这就去通报书记,绝不敢耽误。” 他转身快步走进大院。 齐寿良放下文件,心里起了疑惑:一个乞丐模样的妇人,怎么会怀揣黄金? 他快步走到门口,刚露面,就觉得妇人的轮廓有些眼熟,可岁月磨去不少痕迹,一时想不真切。 “齐书记,总算见到你了!” 妇人看见他,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她颤抖着递过黄金:“这十二两是湘鄂赣特委的活动经费,涂正坤牺牲前交给我保管的;还有四两,是我变卖嫁妆换的,十年没交党费,今天一起补交!” “涂正坤” 三个字,让齐寿良心头一震。他手指微微颤抖,接过黄金时,眼眶红了。 齐寿良和涂正坤是老战友。这位 1925 年入党的老革命家,1939 年 6 月 12 日在平江惨案中壮烈牺牲,当时担任湘鄂赣特委书记、新四军平江通讯处主任。毛主席在《必须制裁反动派》一文中,三次提到他的名字,痛斥反动派的暴行。 惨案后,涂正坤的妻儿没了消息,同志们都以为他们遇害了,没想到十年后,烈士遗孀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嫂子,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齐寿良声音哽咽。眼前的妇人不过三十多岁,模样却像五六十岁,身边的孩子营养不良,看着让人心疼。 妇人抹了把眼泪,她叫朱引梅,缓缓说起十年间的遭遇。 1939 年惨案发生前,涂正坤已察觉国民党顽固派的异动,他从墙缝里取出十二两黄金交给妻子:“引梅,我是党员,你也是 1928 年入党的老党员,这是组织的经费,就算我出事,你也一定要完好交还给党。” 那时,他们的儿子涂民涛才九个月大,还在襁褓里嗷嗷待哺。 涂正坤牺牲的消息传来,朱引梅来不及悲痛,抱着孩子、揣着黄金,在乡亲们的掩护下逃离家乡。 她本想回娘家躲避,却不知凶手早已在那里设了埋伏。嘉义保安队副队长杨楚新带着人多次搜山,甚至对着山林扫射。一枚子弹擦着她的肩膀飞过,鲜血浸透了衣衫,她死死捂住孩子的嘴,趴在树后一动不动,伤口火辣辣地疼,直到敌人走远,才敢出来简单包扎。 为了不连累亲友,朱引梅带着孩子躲进湘鄂赣边界的深山,开始了乞讨生涯。 “这些黄金能买多少田地粮食啊,可我不能动一分一毫。” 朱引梅说。 十年间,她带着孩子辗转平江、浏阳、通城等地,白天向农户讨点米粮,晚上宿在破庙或牛棚里,挖野菜、摘野果充饥是常事,常常饿得头晕眼花。孩子因为营养不良,十岁了还像六七岁的模样,可她从没想过变卖黄金改善生活 —— 在她心里,十二两黄金是组织的希望,四两嫁妆是党员的责任。 更让人心疼的是,她曾三次回乡寻找组织,第三次不幸被捕,遭受了敌人的酷刑拷打,可无论敌人怎么逼问,她始终没吐露黄金的下落。最后,嘉义百姓群起围攻反动派,才把她从刑场上抢了回来。 齐寿良听得热泪盈眶。他捧着黄金,只觉得沉甸甸的 —— 这重量,不仅是金属的分量,更是一位党员对组织的绝对忠诚。 饥寒交迫的十年里,这十六两黄金是救命稻草,更是信仰的试金石。多少人在利诱面前迷失方向,可朱引梅一个弱女子,带着年幼的孩子靠乞讨为生,却守住了这份承诺。 “嫂子,你受苦了,组织没有忘记你们。” 齐寿良当即让人把黄金送往县银行金库,随后向上级汇报了情况。 经党组织核实,朱引梅说的句句属实。她的党员身份得以恢复,母子俩被纳入烈士家属待遇,组织还为她安排了合适的工作。颠沛流离十年的母子,终于有了安稳的家。 时间一晃到了 1995 年,平江县委机关搞房改。八十多岁的朱引梅靠着遗属补助生活,有人劝她向组织申请特殊照顾。 她却坚定地说:“我一世公私分明,不然那一斤多金子早就自己用了。” 这句话,成了她一生信仰的写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