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21年，一位对时代举足轻重的人物，名相姚崇，走到了生命的尽头。病榻前，他紧紧抓着长子的手，眼中满是忧虑，艰难地吐露了一个令人不安的预言：“我死后，姚家恐怕难逃灭族之祸！” 长子闻言，急切追问脱身之策。姚崇长叹一声，告诉他有一件事，务必按照自己的安排去做，这或许是姚家唯一的活路。 姚崇，这位与房玄龄、杜如晦、宋璟齐名的唐朝贤相，一生宦海沉浮，堪称传奇。 他少年时曾贪玩，不爱读书，整日只顾打猎，直到二十岁才在父亲的劝说下幡然醒悟，投身科举。 初入官场，他并未迅速受到重用，直到处理突厥事务时展露非凡才干，深得武则天的赏识，这才一路高升，两年内便位居宰辅。 姚崇为人处世圆融，极少与人结怨，但在众多同僚中，他偏偏与另一位宰相张说格格不入。 张说同样是那个时代极具光彩的人物，他是武则天时期的科举状元，博闻强识，甚至不乏军事才能，其功绩甚至可与狄仁杰比肩。 按理说，这样两位翘楚本应惺惺相惜，可姚崇却觉得张说为人投机，有为奸臣的潜质。反过来，张说也看不惯姚崇的作风。 有一次，姚崇因故被贬出京，去了同州任刺史，虽仍是一方要员，但终究远离政治中心。 过了些时日，唐玄宗念及姚崇，起了召他回京的心思。张说一听，心里自然不是滋味，暗地里阻挠姚崇回京。 不过，唐玄宗对张说的才华也颇为看重，倒也并未因此责难他。 姚崇顺利返京，心里当然清楚张说的伎俩。张说眼看姚崇得势，急于找寻新的靠山，谁知竟私下结交了岐王李范。 他忘了，唐玄宗对宗室亲王与朝臣的结交往来，向来严防死守，就怕他们串通一气。于是，给了姚崇一个致命的机会。 姚崇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良机，但他没有直接告发，而是想了个妙招，既能扳倒张说，又不露痕迹，免得皇帝觉得他挟私报复。 一日早朝结束后，姚崇故意拄着拐杖，装出步履蹒跚的样子。唐玄宗随口问：“姚爱卿，你这是怎么了？”姚崇答：“回禀陛下，臣脚有疾。” 皇帝又问：“那疼不疼呢？”姚崇的回答，一下就吊起了皇帝的胃口：“微臣疼在心里，不在脚上。” 这让唐玄宗忙问原委，姚崇这才缓缓说：“张说近来与岐王走动甚密，臣怕旁人看到，误会生事，心里着实不安！” 皇帝一听，果然雷霆震怒，立刻将张说贬出京师。姚崇再次赢了，可他比张说大十六岁，此时重病缠身，已是油尽灯枯。 他心里清楚，自己并非输给了张说本人，可一旦撒手归西，膝下几个儿子绝不是张说的对手。 张说被贬的屈辱，随时可能化为对姚家的疯狂报复，灭族之祸并非危言耸听。 正是出于这份骨肉之忧，他才会在临终前，给儿子留下那番令人不安的预言，以及最后的“救命稻草”。 张说生活奢侈，特别喜欢奇服和古玩。姚崇正是看透了张说爱财好古董的癖好，以此布下了最后一局。 他对儿子说：“我死后，你们把家里最值钱的宝贝都摆出来。等张说来吊唁时，看中什么，统统给他送去。然后，趁他心情好，一定要请他为我写篇墓志铭。切记，拿到墓志铭后，要立刻呈给皇帝过目，一旦得了认可，就赶紧找工匠雕刻成碑文！” 不久，姚崇病逝。不出姚崇所料，张说很快被重新召回京城。他怀着几分解恨、几分看姚家笑话的心态前来吊唁。 可一踏入姚家，立刻被灵堂前摆放的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晃花了眼，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姚崇的长子将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记下了张说流连的那些宝物。 张说走后，长子便捧着这些宝物登门拜访，恭敬地奉上，低声哀求张说大人不计前嫌，为父亲写一篇墓志铭，权当润笔之资。 张说被眼前的金玉财宝冲昏了头脑，觉得写篇文章换这么多宝贝简直是天大的便宜，哪还有多想，当即一口应承，连夜就写好了一篇极尽褒赞的墓志铭。 姚家长子拿到墓志铭，看果然写得精彩绝伦，心下石头落了半块。他片刻不敢耽搁，立刻将这篇墓志铭呈给了唐玄宗审阅。 唐玄宗看过，称赞姚崇德高，张说文好，龙颜大悦，立刻认可了。得了皇帝的首肯，姚家长子如释重负，赶紧找来顶尖工匠，将墓志铭刻在了石碑上。 碑文刚刻好，张说那边就派人前来索要墓志铭，说是要修改润色。姚家长子从容应对：“张大人，这碑文已经陛下御览并钦定，也刻在石碑上了，恐已无法更改。” 张说听罢，顿时如坠冰窟，这才恍然大悟，懊恼不已，长叹一声道：“姚崇这个老东西，临死了还要算计我一把！” 这临终一计，可谓是滴水不漏，高明至极。张说亲笔写下了极力赞颂姚崇的文字，还得了皇帝的公开认可并刻石传世，这等同于他向天下人承认了姚崇的伟大与清白。 今后无论他对姚家子弟有多深的怨恨，也再不能明面上打击姚家，否则便是自己打脸，不仅在士林颜面扫地，更难在朝堂立足。 参考资料： 曲立时.“死姚崇算计活张说”.老年教育(长者家园),2022(06):26. 沈淦.死姚崇智斗活张说.第二课堂(高中版),2011(11):7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