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临终前，面对能征善战的四子朱棣和文弱的孙子朱允炆，他选择了后者。这个决定直接导致了四年后的靖难之役。一个开国皇帝，为何要把江山交给一个注定守不住的人？
1392年，太子朱标病逝，朱元璋痛失培养了26年的接班人。朱标是马皇后所生的嫡长子，从出生起就是大明的继承人。朱元璋为他请了最好的老师，让他参与政事。现在朱标死了，皇位继承成了大问题。
按照嫡长子继承制，朱标的儿子应该继位。但朱标的嫡长子朱雄英早在十年前就夭折了，只剩下次子朱允炆。朱允炆的母亲吕氏不是马皇后，严格来说不算嫡出。但他是朱标唯一活着的儿子，又是皇长孙。翰林学士刘三吾第一个发言：“皇长孙朱允炆，虽非嫡出，但为太子之子，按宗法应当继位。若立燕王，是为废长立幼，有违礼法。”礼部尚书任亨泰附和：“历朝历代，嫡长子继承是铁律。商纣废长立幼，导致九世之乱；汉武帝废太子，引发巫蛊之祸。”
朱元璋沉默不语。他知道大臣们说的都对，但心里另有考虑。燕王朱棣在北平练兵，身高七尺，虎背熊腰，弓马娴熟。相比之下，朱允炆身材瘦弱，连马都骑不稳。但朱元璋最终还是选择了朱允炆。1398年，朱元璋临终前召朱允炆到榻前：“你四叔手握重兵，野心勃勃。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削藩。”朱允炆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朱元璋又说：“记住，动手要快，要狠。先从弱的藩王开始，最后再对付燕王。”
六月二十四日，朱元璋驾崩。朱允炆继位，是为建文帝。诏书传到北平，朱棣接旨时脸色铁青。他的侄子，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坐上了皇位。
朱棣封燕王，镇守北平，已经二十八年。1370年，朱元璋分封诸子为王。朱棣得到的是最苦寒的北平，直面蒙古人的威胁。但朱棣把这当成机会。北平是军事重镇，驻扎着大明最精锐的边军。朱棣亲自带兵出征，1390年，他率军北伐，在飞云山大破蒙古军，斩首七千，俘虏无数。1393年，朱棣再次出征，深入漠北千里，直捣蒙古人的老巢，缴获牛羊十万头。每一次胜利，都在增加朱棣的威望。北平的将士只认燕王，不认朝廷。
朱元璋开始警觉，派出密探调查。密报显示，朱棣在北平私自扩充军队，招募了大量蒙古降兵。更危险的是，朱棣建立了完整的情报网络。从北平到南京，沿途的驿站、客栈都有他的眼线。朝廷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
1398年，朱元璋病重的消息传到北平。朱棣立即派人南下打探，同时下令全军进入战备状态。建文帝登基不到一个月，就开始削藩。第一个目标是周王朱橚，理由是周王私自离开封地，违背祖训。圣旨一下，周王就被废为庶人，流放云南。封地的军队全部解散，财产充公。消息传开，诸王震动。
建文帝没有停手，四个月废了五个藩王，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他重用的都是文臣，真正的军事人才都被朱元璋杀光了。建文帝派老将耿炳文和纨绔子弟李景隆去对付朱棣，结果都被打得丢盔弃甲。
1399年七月，朱棣正式起兵，打出“清君侧”的旗号。他发布檄文：“皇考太祖高皇帝艰难百战，取得天下。今建文听信奸臣，残害骨肉。吾不得已，起兵靖难。”宁王朱权被朱棣胁迫加入，燕军势如破竹，连下保定、河间、德州。建文帝的军队望风而逃，根本组织不起有效抵抗。
回过头看，朱元璋为什么不传位给朱棣？答案藏在《皇明祖训》里：“凡朝廷无皇子，必兄终弟及。须立嫡母所生者。”这条铁律，他不能破。一旦开了先例，以后每次皇位继承都会血流成河。朱元璋太了解权力的魔力。他出身贫寒，靠着铁血手腕打下江山。二十多年的皇帝生涯，他见过太多因为继承权引发的血案。元朝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忽必烈死后，皇位继承混乱，兄弟相残，叔侄反目。不到一百年，偌大的帝国就分崩离析。
朱元璋要的是制度，不是人。哪怕朱允炆软弱，只要他是合法继承人，就必须继位。但朱元璋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他分封诸子为王，本意是“藩屏王室”。让皇子们镇守边疆，既能抵御外敌，又能互相制衡。可他没想到，朱标会早死。原本完美的设计，因为继承人的变化而失衡。朱允炆太弱，镇不住叔叔们。朱棣太强，威胁到了皇权。朱元璋晚年大杀功臣，也是为了朱允炆铺路。他怕这些骄兵悍将不服软弱的皇孙，索性全杀了。胡惟庸案，诛杀三万人。蓝玉案，诛杀一万五千人。两案合计，株连近五万人。朱元璋以为，杀光了功臣，朱允炆就安全了。他忘了，没有能臣猛将，朱允炆拿什么对付手握重兵的藩王？
1398年五月，朱元璋病重。他躺在龙床上，想必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传位给朱棣，名不正言不顺；传位给朱允炆，江山可能不保。最终，他选择了制度。临终前，他对朱允炆说：“诸王多不法，汝当以法制之。”这是要朱允炆削藩。但他也知道，以朱允炆的能力，多半会失败。朱元璋闭上眼睛。他创建的大明王朝，将面临第一次生死考验。
1402年六月，燕军攻入南京。建文帝在皇宫放火，下落不明。朱棣登基，是为永乐皇帝。朱元璋的选择错了吗？从结果看，似乎是的。但从他的角度看，这是唯一的选择。一个制度的建立者，不能第一个破坏制度。哪怕明知会付出代价，也必须坚持。这就是帝王的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