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帮我带了两个月娃,就推脱回老家了。起因就是我爸说,孩子有爷爷奶奶,人家爷爷奶
我妈帮我带了两个月娃,就推脱回老家了。起因就是我爸说,孩子有爷爷奶奶,人家爷爷奶奶带才是正理!我当时在电话里听着我妈的语气发虚,说老家菜园子该打理了,爸一个人顾不过来。可我心里清楚,上个月视频时她还念叨着爸把菜园子拾掇得比往年都规整。
“妈,孩子刚认人,晚上总哭着找你。”我捏着手机,听着卧室里宝宝咿咿呀呀的声音,嗓子有点发紧。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我妈压低的声音:“你爸昨儿跟邻居喝酒,回来就念叨,说谁家孙子不是爷爷奶奶带,咱们帮衬着带算怎么回事。他那脾气你知道,叨叨几天了,我在这儿也心不静。”
挂了电话我盯着天花板发呆。结婚时我跟老公商量好,两边老人轮流搭把手,可我爸妈住得远,我妈是第一个主动提来帮忙的。头一个月她半夜起来冲奶粉,白天抱着孩子在客厅遛弯,连我随口说想吃老家的酸豆角,她都偷偷记下来让我爸寄了十斤过来。可现在,我爸一句话就把她叫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老公抱着孩子凑过来,“要不叫我妈来?她上次还说想孙子呢。”我没吭声,心里却像堵了块石头。不是没想过让婆婆来,可怀孕时她总说“男孩要多吃酸”,我孕吐厉害吃不下,她转头就跟亲戚说我娇气。后来孩子出生,她抱着看了两眼,就说“这鼻子随他爸,要是随我肯定更挺”。
周末婆婆果然来了,进门就把孩子接过去,“哎哟我的大孙子,想奶奶了没?”孩子却往她怀里缩,婆婆脸上的笑僵了一下,转头跟我老公说:“你看这孩子,跟我生分。”我在厨房洗碗,听见她跟老公嘀咕:“还是得爷爷奶奶带,亲。你丈母娘到底是外人,带俩月就走,心里没数。”
那天晚上我给我妈打电话,她正在菜园里摘黄瓜,背景音里有锄头刨地的声音。“妈,你跟我爸好好说说,孩子跟你亲。”我妈叹了口气:“傻丫头,你爸那人要面子,觉得外孙该姥姥带是打他脸。再说,你婆婆愿意带就带呗,她是孩子亲奶奶,还能亏待了?”
可没过一周,婆婆就跟老公抱怨腰疼,说孩子太重抱不动。有次我下班回家,看见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孩子在围栏里哭得满脸通红,尿不湿都快漏出来了。我没说话,默默换了尿不湿,给孩子冲奶,婆婆却在旁边说:“你这当妈的回来就好了,我哪儿知道他饿了还是尿了,不像你妈那么细心。”
那天半夜我起来喂奶,看见老公在阳台打电话,压低声音说:“妈你再坚持几天,她最近情绪不好。”我突然就绷不住了,推开门问他:“是你妈坚持不了,还是我坚持不了?”老公转过身,眼里有血丝:“我知道你委屈,可两边老人都得罪不起。你看能不能跟你妈再说说……”
“别说了。”我打断他,“我妈不是保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妈也不是必须带孙子,不想带就明说。”说完我回了卧室,看着身边睡得香甜的孩子,眼泪突然掉下来。我想起我妈走那天,偷偷在我枕头下放了个红包,里面是她攒的两千块钱,还有张纸条:“给宝宝买奶粉,别总舍不得花钱。”
第二天我给我妈发微信,没提带娃的事,只说:“妈,上次你寄的酸豆角快吃完了,再给我寄点呗。”没过多久她回电话,声音轻快:“早给你备好了,你爸昨儿刚腌上。对了,你爸说等秋凉了,他跟我一起过去住段时间,说想看看外孙会不会爬了。”
挂了电话我走到阳台,看见婆婆正在楼下跟邻居聊天,指着我们家窗户说:“还是姥姥疼外孙,我这儿费力不讨好。”我没再听下去,转身给孩子换了件新衣服。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脸上,他咯咯地笑起来,伸手抓我的头发。
也许老人之间总有他们的执念,觉得血缘亲疏能定一切。可抱孩子时手臂的力度,冲奶粉时水温的把控,半夜起来拍嗝的耐心,哪一样是能用“爷爷奶奶”四个字衡量的?我妈没说出口的委屈,我心里清楚;婆婆带娃时的敷衍,我也看在眼里。但此刻看着孩子的笑脸,我突然觉得,与其纠结谁该带娃,不如自己多花点心思。
那天晚上我跟老公好好谈了谈,说请个钟点工白天帮忙,周末我们自己带。他有点犹豫,说怕老人不高兴。我摇摇头:“孩子是我们的,不能总指望老人。他们想来就来,不想来就随他们,别让带娃成了道德绑架。”老公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第二天我给我妈打电话,说不用寄酸豆角了,等她和我爸有空了,过来住几天就行,孩子想他们了。我妈在那头笑:“知道了知道了,你爸今早还念叨,说要给外孙做个木马呢。”挂了电话,我听见婆婆在客厅跟老公说:“请钟点工多贵啊,要不我再试试?”
我没出去接话,只是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梧桐树。叶子绿得发亮,风一吹沙沙作响。也许很多事情没法非黑即白地论对错,老人有老人的想法,我们有我们的难处,但只要心里装着孩子,总能找到最合适的方式。就像我妈寄来的酸豆角,咸咸酸酸的,却总能在某个时刻,让你尝到最实在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