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个女孩嫁到外省，半年多后她老公酒后跟人打架被人失手捅死了，当时她已经怀孕四

村里有个女孩嫁到外省，半年多后她老公酒后跟人打架被人失手捅死了，当时她已经怀孕四个多月，办完她老公的后事她就要回娘家。 女孩叫春燕，是村东头老陈家的小女儿，嫁去江苏那年刚满二十。临走时她妈塞给她一床新做的棉被，红底绣着鸳鸯，说：“到了那边好好过日子，别像在家时总爱耍小性子。”春燕抱着棉被哭，说会常回来看看，谁知道这一去，竟是生离死别。 接到消息那天，春燕的爹正在地里浇麦子，手机在裤兜里震个不停。听亲家公在电话里泣不成声地说“建军没了”，他手里的铁锹“哐当”掉在水里，溅起的泥点糊了满脸。春燕妈当场就晕了过去，醒来后抓着春燕爹的胳膊喊：“快！快让俺们燕子回来！” 等春燕跟着公婆坐火车回到村里，已经是三天后。她穿着一身黑衣服，脸瘦得只剩巴掌大，肚子还没显怀，可走起路来总下意识地护着腰。见到爹妈时，她没哭，只是扑通跪下去，磕了三个响头，说：“爸，妈，我回来了。” 村里人都来看她，七嘴八舌地劝。有人说：“燕子还年轻，这孩子别要了，将来不好嫁人。”也有人叹着气：“毕竟是条性命，还是建军的根呢。”春燕坐在炕沿上，手指反复摩挲着衣角，那是件军绿色的夹克，是建军生前常穿的，她从江苏一路带了回来。 她公婆在村里住了五天，临走时给春燕留下一沓钱，老两口抹着眼泪说：“孩子，俺们知道你难，这钱你拿着，不管你咋选，俺们都认。”春燕把钱推回去，说：“爸，妈，钱你们留着养老，这孩子我要，生下来我自己养。” 这话一出，春燕妈当即就急了：“你傻啊！一个未婚姑娘带着个拖油瓶，将来咋活？”春燕低着头，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他是建军的种，也是我的念想。”夜里，她妈听见她在被窝里哭，抱着那件军绿色夹克，一遍遍地摸上面的纽扣。 开春后，春燕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她没闲着，每天帮着家里喂猪、种菜，闲下来就坐在门槛上，给肚子里的孩子做小鞋。鞋底纳得密密麻麻，针脚比村里老手艺人还匀实。有人问她累不累，她总是笑：“不累，动一动对孩子好。” 夏天收麦子的时候，春燕挺着大肚子去地里帮忙，被她爹硬拽了回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咋对得起你和建军？”她爹红着眼圈吼她，她这才乖乖待在家里，把午饭做好送到地头。看着爹妈和哥嫂在麦浪里弯腰的身影，她摸着肚子说：“宝宝你看，姥爷姥姥多能干。” 临产前半个月，春燕突然发起高烧，浑身烫得像火炭。村里的赤脚医生来看了，说怕是要早产，让赶紧送镇上医院。她哥套上三轮车，她妈抱着棉被，一路颠簸着往镇上去。春燕躺在车上，咬着牙不吭声，冷汗把衣服都湿透了。 孩子生下来是个男孩，六斤八两，哭声响亮。春燕抱着孩子，看着他皱巴巴的小脸，忽然笑了，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这孩子眉眼长得像建军，尤其是那嘴角的小痣，一模一样。 满月那天，春燕抱着孩子去给建军上坟。她没带纸钱，只带去了孩子的小脚印拓片，用红布包着。跪在坟前，她把拓片轻轻放在碑前，说：“建军，你看，咱儿子多壮实。我给你带信了，你在那边放心，我会把他教养成你希望的样子。” 风卷起纸钱的灰烬，落在春燕的头发上。她抱着孩子站起来，阳光照在她脸上，带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回家的路上，孩子在她怀里睡着了，小嘴巴微微张着，像在梦呓。 现在那孩子已经三岁了，会喊姥姥姥爷，会追着村里的小狗跑。春燕在镇上的服装厂找了份活儿，每天骑着电动车上下班，车筐里总放着个小书包，里面装着孩子的零食和玩具。有人给她介绍对象，她不拒绝也不主动，只说：“得对我儿子好，这是前提。” 前几天我回村，看见春燕带着孩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玩。孩子举着个风车跑，春燕在后面追，笑着喊：“慢点，别摔着！”阳光透过槐树叶洒下来，落在她脸上，亮堂堂的。我忽然想起建军刚娶春燕那会儿，也是在这棵树下，他给春燕买了支冰糖葫芦，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甜得像蜜。 生活或许苦过，但只要心里有念想，有盼头，日子总会慢慢甜起来。就像春燕，带着一个小生命，在失去挚爱的土地上，重新扎下根，慢慢长出新的枝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