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我爸跑长途货车送货到一个仓库,看仓库的是退役警犬,我爸看她可怜,没吃没喝

孟嘉佑阿 2025-07-18 14:21:55
我小时候我爸跑长途货车送货到一个仓库,看仓库的是退役警犬,我爸看她可怜,没吃没喝的铁链子栓外门,连个窝都没有,就花了几千块跟人买回来了,可聪明了啊。 那是1995年的冬天,父亲把这条德国牧羊犬带回家时,它瘦得肋骨根根分明,右后腿还有一道陈年伤疤。母亲起初不同意养,说家里哪有余粮喂狗。可当这狗用鼻子把弟弟掉落的奶瓶拱回摇篮时,母亲心软了,用旧棉袄在厨房角落给它搭了个窝。 父亲给它取名"黑虎",虽然它的毛色其实是铁灰色的。黑虎很快展现出惊人的智慧,它能准确分辨家里每个人的脚步声。父亲出车时,它会蹲在门口等到深夜;弟弟学走路时,它总用身体围成保护圈;就连母亲晾在院子的腊肉,它也会守着赶走贪嘴的麻雀。 最神奇的是那年夏天发大水。半夜里黑虎突然狂吠,用爪子拼命刨父母的房门。等父亲开门,它立刻叼着弟弟的衣角往外拖。全家人刚撤到高处,洪水就冲垮了半边土墙。天亮后,黑虎在废墟里刨出父亲的账本和母亲的嫁妆箱子,自己却被碎玻璃划得满身是血。 黑虎来家第三年,父亲贷款买了第二辆货车。它似乎明白这是重要财产,每天清晨都跟着父亲去停车场,蹲在车头前守着。有次小偷来撬油箱,黑虎一嗓子吼得整条街都亮了灯。从此父亲的车队再没丢过一颗螺丝钉,同行都笑称这是"带警犬押运的VIP服务"。 我上初中时,黑虎明显老了。它不再追着弟弟的自行车跑,而是趴在院门口的石板上晒太阳。但每当我放学晚了,它还是会拖着病腿到巷口接我。月光下,它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匹迟暮的狼。 2003年非典爆发,父亲被困在外地。黑虎突然开始绝食,整天对着父亲常坐的藤椅低呜。母亲打电话说起这事,父亲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后来我们才知道,那天正是父亲发高烧被隔离的日子。 父亲康复回家时,黑虎已经虚弱得站不起来。它用尽最后力气舔了舔父亲的手,然后看向院角的狗窝——那里垫着父亲第一件工装改的小被子。当晚它安静地走了,父亲在枣树下挖坑时,铁锹柄被泪水打湿得握不住。 下葬时,弟弟放进去一个玩具警车,我放了它最爱啃的牛骨,母亲塞了块腊肉。父亲最后放进去的,是黑虎的警犬证和家里第一张全家福。照片里,黑虎端坐在我们中间,目光炯炯像个守护神。 现在父亲的车队有了正规安保,但他办公室墙上始终挂着黑虎的照片。每年清明,我们都会去枣树下看看。去年发现树根处新长出一丛野花,弟弟说像极了黑虎耳朵上的那撮白毛。 上个月,父亲从仓库救回一窝被遗弃的小狗。母亲嘴上嫌吵,却天天给它们熬骨头汤。最聪明的那只小母狗总喜欢趴在父亲拖鞋上睡觉,眼神和当年的黑虎一模一样。昨天我看见父亲偷偷在它项圈上挂了颗小铃铛——正是黑虎生前戴过的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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