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鲁迅瞒着妻子朱安，与女学生许广平同居怀孕。谁知，鲁迅母亲劝说：“留着吧，好歹是周家的血脉。”后来，许广平却因鲁迅的一句话，甘心做他背后的女人。
1929年夏天，上海亭子间的窗帘拉得严实。
许广平攥着怀孕诊断书，手指掐得纸张发皱。
窗外的蝉鸣刺得鲁迅太阳穴直跳，他刚因"左联"活动遭当局警告，此刻这个意外来得太不是时候。
两人之间横着三重山，北京胡同里由母亲做主娶的朱安，书桌玻璃板下压着与许广平的学生照，文坛对手们时刻举着放大镜找他的道德污点。
当夜许广平握拳捶打小腹的闷响传来时，鲁迅捡起掉地的《彷徨》，书页间还夹着朱安去年寄来的鞋样。
僵局持续七天。
许广平粒米未进，在呕吐物浸透的床单上蜷成虾米。
鲁迅咳嗽着给周母写信，毛笔尖在"有后"二字上洇出墨团。
北平回信很准时，周老太太的措辞像手术刀："广平肚里是周家的骨血。"
许广平读完信，默默把撕碎的诊断书扫进簸箕，当晚炖了碗蹄膀汤。
孩子来得比预产期早两个月。
1930年1月风雪夜，鲁迅背着羊水破裂的许广平冲下楼梯。
人力车在结冰的北四川路上打滑，她咬着他耳朵说："保孩子！"
产房血水里，婴儿响亮的初啼惊飞了窗外秃枝上的寒鸦。
护士问名字时，鲁迅正在搓许广平冻僵的脚，脱口而出："上海生的，就叫海婴。"
月子里发生两件事。
先是北平汇款单附来朱安手迹："贺新喜"，三字写得规整又孤单。
接着鲁迅发现许广平偷偷在便笺上画满叉号，那是她计算产后第几次涨奶发烧。
有夜海婴哭闹不休，他冲进育婴室低吼："再吵送你去北平！"
吼完却把孩子裹进长衫里暖着，衣襟沾满奶渍与眼泪。
鲁迅去世那晚尚有知觉时，校对完《死魂灵》最后一页清样。
许广平喂药时听见他喉咙里咕哝，凑近才辨出是"海婴睡沉没？"
葬礼上她以"秘书"身份接待吊唁者，治丧委员会名单里朱安的名字被钢笔划去。
七天后日本宪兵来查抄手稿，许广平提前将四千多封书信藏进灶台夹层。
真正的劫难在1941年冬。
76号汪伪特务撬开寓所地板，把她拖进提篮桥监狱。
电椅上绑着时，翻译官抖着鲁迅给萧军的信诱供："说出藏稿处，立刻放人。"
她盯着墙皮剥落的裂缝笑答："打碎骨头也变不出半页纸。"
灌辣椒水留下的肺损伤，让她余生睡觉都保持半坐姿势。
胜利后的北平胡同里，朱安接过许广平托人捎的貂皮坎肩，对镜试穿时喃喃："她倒记得我怕冷。"
海婴去苏联留学前夜，母亲在装箱的《且介亭杂文》扉页写："你爸的字句，半划不许改。"
1968年肺癌扩散时，她强撑清点完鲁迅全部手迹，对库房管理员只说一句："姓周的笔墨，姓了国。"
许广平火化那天，海婴把骨灰盒摆在父亲1936年伏案的书桌前。
桌面玻璃板下压着泛黄的三人合影。
鲁迅抱着穿虎头鞋的海婴，许广平站在光影交界处。
阳光掠过相框，照亮玻璃板夹层另一张更旧的小像：梳学生头的许广平站在女师大槐树下，那是1925年她第一次给"大先生"写信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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