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蒋介石得知黄维被特赦的消息后,立刻邀请他前往台湾,不仅补发了他被俘27年的中将军饷,还恢复了他的名誉,蒋介石万没想到,黄维竟直接拒绝了他。
1975年,最后一批在押的国民党战犯被特赦,黄维就在里头。 消息传到对岸,台湾那边立马就来了动作。蒋介石虽然已经在病榻上,但还是授意,要请黄维去台湾。开出的条件相当诱人:不仅官复原职,恢复他的中将军衔和所有名誉,还要一次性补发他从1948年被俘到1975年,整整27年的中将军饷。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在那个年代,这笔钱足够让一个人舒舒服服地过完下半辈子了。所有人都觉得,黄维这个对“蒋校长”忠心耿耿的门生,肯定会二话不说,打包行李就走。毕竟,他坐了27年牢,受了那么多苦,不就是为了这份“忠诚”吗? 可结果让所有人大跌眼镜。面对台湾抛来的橄榄枝,黄维只回了八个字:“共产党待我不薄”。 他拒绝了。 这事,咱们得把时间的指针往回拨,看看黄维这辈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黄维这人,是个典型的旧时代读书人。 他有多崇拜蒋介石?这么说吧,在黄埔,他把蒋介石的话当圣旨。后来北伐时期,他跟同是黄埔一期的陈赓在战场上重逢,当时陈赓已经是我党成员。俩人私交不错,但一谈到政治立场,黄维立刻翻脸,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在他看来,背离校长,就是最大的不忠。 1948年的淮海战役,他率领的十二兵团在双堆集被围,突围无望。在被俘前,他还给蒋介石发了封诀别电报,表示要“杀身成仁,以报校长知遇之恩”。 你看,从始至终,黄维的人生信条里,“忠于校长”是排在第一位的。所以,当他被俘后,在功德林战犯管理所里表现出那种“顽固不化”,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进了功德林,黄维成了最让管教头疼的人。大家都要学习、写思想汇报,反省自己的“罪行”。杜聿明、王耀武这些人都积极配合,唯独黄维,梗着脖子,一字不写。 管教问他为什么,他说:“我无罪可悔!兵败乃常事,我愧对的是十几万弟兄,而不是人民。” 他在监狱里走路都挺着胸膛,还蓄起了长须,同监的人说他“将军的架子一点没倒”。监狱里不让留胡子,他就偏要留,就是要对着干。 为了对抗思想改造,他一头扎进了“永动机”的研究里。黄维是正经的军校科班出身,有基本的科学素D养,他会不清楚永动机违背能量守恒定律吗?他当然清楚。这其实是他的一种精神抵抗。他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我的思想是自由的,你们改造不了我。 他把对蒋介石的“忠诚”,转化成了一种对现实的执拗对抗。 然而,真正让他内心开始松动的,不是严厉的管教,反而是出人意料的“尊重”。 1968年,他被转到抚顺战犯管理所。那里的管理人员看到他如此痴迷“永动机”,没有嘲笑他,反而真的找来材料,按照他的图纸,帮他造出了一个模型。虽然那个机器转了几圈就停了,但这个举动,却深深触动了黄维。他第一次感觉到,对方并不是单纯想磨灭他的人格,而是真的在想办法“感化”他。 诚心,有时候真的可以打动诚心。
在黄维的故事里,有一个人我们必须提,她就是黄维的妻子,蔡若曙。 黄维被俘后,国民党那边一度宣传他已经“阵亡”,蔡若曙信以为真,悲痛欲绝。后来辗转得知丈夫还活着,只是被俘了,她立刻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带着几个年幼的孩子,从台湾千里迢迢回到大陆。 她只想离丈夫近一点,等他出来。 这一等,就是漫长的27年。1959年,第一批战犯特赦,名单里有杜聿明、王耀武,却没有黄维。满怀希望的蔡若曙,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精神彻底崩溃了。她吞下大量安眠药自杀,幸好被救了回来,但从此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1975年,黄维终于获释回家。这对分离了27年的夫妻,本该迎来幸福的晚年。但现实是残酷的。27年的隔绝,让两人变得无比陌生。黄维性格粗线条,他为妻子的等待而感动和自豪,却没有察觉到妻子那根因常年恐惧和压抑而绷得极紧的神经。 蔡若曙每天都活在恐惧中,她害怕丈夫再说错话,做错事,然后再次被抓走。这种精神折磨,最终压垮了她。1976年,也就是黄维回家后不到一年,蔡若曙投身北京的护城河,结束了自己悲剧性的一生。 妻子的死,对黄维是巨大的打击。他为妻子写下挽联:“若曙难妻,黄维敬挽。” 女儿觉得这个“难”字有歧义,劝他改掉。黄维流着泪,却坚定地说:“不改!” 这个“难”字,包含了太多的心酸、愧疚和一言难尽的苦楚。
现在,我们再回到1975年那个路口。 黄维为什么拒绝去台湾? 一方面,是妻子的悲剧让他看到了自己前半生“愚忠”的代价。他忠于一人,却辜负了最爱自己的家人。 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是共产党这边27年来对他和家人的态度。虽然他是“顽固战犯”,但他的孩子们都得到了正常的教育和工作安排。在他研究“永动机”时,管理所甚至愿意陪他一起“胡闹”。 他后来说“共产党待我不薄”,是发自肺腑的。